唐师师回到自己帐营,她悄悄摸了摸包裹里的书,本来想拿出来看,但是想到外面的靖王,还是放弃了。
罢了,等明日没人的时候再看吧。
唐师师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睡了。连日赶路不是个轻松的活,所有人都累了,很快,营地里就安静下来。
唐师师本来也想睡觉,但是她躺下没一段时间,忽然觉得身上痒。草原上蚊虫多,即便靖王的主帐特意挑了高地,也没法避免所有虫子。
唐师师被虫子叮得睡不着,她甚至怀疑自己塌上就有虫。这种事情不想还好,一想睡意全无,唐师师实在忍不下去了,悄悄起身,就着微弱的光亮,费力找塌上的蚊虫。
唐师师正在抖枕头,身后的帐门忽然被拉开。赵承钧站在后面,冷冷看着她:“你到底在做什么?”
唐师师手里还抱着枕头,她默默把枕头扔回床上,无辜地指了下床榻:“有虫子。”
虫子?赵承钧皱眉,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到虫子。或者说在唐师师之前,赵承钧都没有意识到,草地上有虫子。
此刻唐师师穿着中衣,她头发披散,肩颈单薄。唐师师渐渐觉得有些冷,环住自己胳膊,忍不住挠了挠脖颈。
赵承钧借着夜光看,她的脖子上好像确实有红色的肿包。赵承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转身走向外面,唐师师以为靖王走了,刚刚松了口气,赵承钧就握着一盏灯回来了。
先前视线暗,没注意,现在唐师师才发现,赵承钧也穿着白色中衣。赵承钧平时要不身着大红大黑的亲王服饰,要不穿着戎装,这还是唐师师第一次看到他平常模样。
没想到,赵承钧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穿上就寝衣服,倒平易近人许多。他相貌其实很好看,虽然驻守边疆多年,但是脸庞依然白皙如玉,和一众将士站在一起,出挑的不像话。此刻赵承钧换上单薄的中衣,没了那层张牙舞爪的亲王服饰,他脸色白皙,眼睛清濯,下颌棱角分明,倒有些清俊无害的样子。
但是光线清晰,其他问题也接踵而来。唐师师发现自己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地和靖王面对面。唐师师尴尬,而赵承钧将灯放在桌案上,一幅完全不在乎唐师师穿了什么的模样:“动作快点,要不然主帐里亮灯,一会就来人了。”
唐师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赵承钧在提醒她,颇为受宠若惊:“是。谢王爷。”
有了灯光果然方便很多,唐师师赶紧去看自己床榻,想要找到隐藏的虫子。她脖颈、手臂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叮咬了,痒得不行,唐师师不住挠,越挠越红肿。她皮肤娇嫩,这样一块红放在皮肤上,简直触目惊心。
唐师师现在衣服单薄,衣领松松垮垮,长发随意散落在后背上。随着她的动作,脖颈处的红痕越来越明显。赵承钧实在看不过去,默默避开视线。
赵承钧终于意识到不方便了。他刚才被唐师师吵醒,想让她赶快安静下来,所以拿了灯给她照明。赵承钧没有其他想法,故而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现在赵承钧才反应过来,唐师师和其他人不同,她不是太监、儿子、兄弟、下属,她是个女子。深夜他站在这里,是非常不妥的。
即便赵承钧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赵承钧后退一步,打算离开。他走时,听到唐师师打了个喷嚏,九月已经有些凉了,草原开始枯黄,此刻夜深寒重,唐师师只穿着中衣,很容易受凉。
赵承钧瞥了眼桌案上的包袱,猜测这是唐师师的私人衣物。他本来想将包裹扔到唐师师手里,然而赵承钧才刚刚碰到包袱,唐师师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飞快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