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儿从里头取出一个包子,轻轻掰开,汁水饱满,让人不由食指大动,然而下一秒,便有一颗东西掉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定睛一看,是一颗滚圆胖实的金珠子,温令儿用手掂了掂,还是有一些重量,她不由感叹陈氏的大方,不过那瓶药露也值得如此。

    她并未吃下包子,而是按着那个小丫鬟说的话,将碟子里的点心全部掰开,果不其然,里头都藏着金珠,温令儿积了十多颗金珠,算下来约摸能解一解近忧,看来药露的确是让陈氏称心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纤云的声音道:“姑娘,奴婢将东西收拾好了,您可要用早膳?”

    温令儿看着桌上的三道点心,想到方才萱草说的话,便将食盒里的点心皆取了出来,敲了敲食盒底部的木板,只听得一声闷响,果不其然,这第四道“点心”正藏在此处。

    “不必,二夫人给我送来了点心,你们先去忙罢。”温令儿一边应答,一边轻轻撬开了那块木板,里头正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亲启”二字。

    温令儿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纸展开细细看了一遍,不由脸色微变,她细细将信上内容如数记在心里,继而打开香炉,将纸张投入其中,看着其燃尽方才安心。

    陈氏给她递的这个消息,还真是及时,而且还帮她周转,看似好心,实则陈氏也有私心,毕竟是她商户之女,不受京都正统贵妇待见,若自己真能靠着指环有一番作为,陈氏身为自己的盟友,自然是坐收渔翁之利。

    温令儿想到此处,看向桌上的羊奶香露,继而朝着外头道:“弄巧,你将冬日里暖手的炉子装些碳火来。”

    弄巧正在外头整理花圃,听得屋内传来自家姑娘的声音,虽然疑惑,但并未多问,去了偏房取暖手炉,此时在她身后院子外的大树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一瞬,又恢复平静。

    约摸过了一刻钟,弄巧捧着手炉进了屋内,看着自家姑娘躺在榻上,面色怏怏,不由关切道:“姑娘,您没事吧?可是身子不适?”

    “我就是有些受寒,想睡一会儿,你替我好好守着门口,别让其他人闯了进来。”温令儿接过手炉,继而便翻了个身,朝着弄巧挥了挥手。

    弄巧应了声是,便关门退了出去,温令儿待弄巧退出去后,方才松了一口气,继而起身,她并非不信任弄巧,只是身怀异物,少一人知晓,便少一份风险。

    她将暖手炉的盖子微微掀开,将装有羊奶香露的瓷罐搁在上头,不过半刻钟,原本是膏状的香露化成粘稠状物,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奶香,温令儿以细长的瓷勺轻轻搅动,又往里头滴了两滴红色莲露。

    就在此时,原本是奶白色的香露染了红色,慢慢晕染开,犹如夏日天边的晚霞一般,极为美丽,然而随着温令儿不断搅动,香露慢慢由红变得晶莹剔透,瞧着就像是流动的红翡翠,打眼极了,而且香气由浓转淡,到最后变只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奶香裹着莲花香。

    温令儿止了动作,取出绿豆大小的香露抹在手背那处儿时留下的浅色疤痕,继而便将制好的香露盖上盖子,放置在阴凉处,等待凝固。

    她看着那罐子香露,想到了几日后的花宴,眼底露出深意,自己成败与否,关键就在这瓶香露了。

    就在温令儿发呆时,便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她飞快将桌上的装有金珠的荷包塞入怀中,继而道:“怎么了?”

    “姑娘,大公子派了人来请您去趟书房……”

    温令儿还不待弄巧说完话,便直截了当道:“不去。”

    “可是,大公子说他那处有您兄长的消息,让您务必亲自过去一趟。”弄巧无奈叹了口气,她总觉得大公子为人阴险狡诈,不仅将自家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处处都能准确拿捏着自家姑娘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