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脑子飞速运转,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动声色接过烫手的山芋,翻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死者的照片。看到死者被打的稀烂的头部,赵凤声心中一震!他在部队里和巴格达见过不少世面,能将人体最坚硬的头骨破坏这么严重的枪类,只有一种,那就是狙击枪!
武云市只是一个三线城市,在枪支管制这么严格的华夏,连土制猎枪都很少见,更别说杀伤力恐怖的狙击枪,这起案件,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等看完左右的资料,赵凤声闭上双目,里面的资料陆续印刻在他的脑海:7.19恶性杀人案,死者名叫孙晨,男,35岁,省公安厅刑警,已经从业十几年,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仇家无数。在回武云老家时,经过309国道时被一枪毙命,死亡时间晚上7点40分左右,在行驶速度每小时80公里时被击中。从子弹分析得知,凶手使用的是斯太尔scout通用狙击步枪,行凶现场是在距离500米左右的一个小山丘上,现场没有搜集到任何有用的证据,连弹壳都被谨慎的凶手带走。
赵凤声点了根烟,缓缓说道:“连军方和警方都棘手的案子,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向双平沉声道:“凶手十分凶残和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怀疑这起针对性的谋杀和武云市社会上的人有所关联,你对道上的人员比较熟悉,我们希望你能利用自己身份来展开调查,帮助警方破案。”
赵凤声皱眉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谁会那么傻在自家门口作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新海在旁解释道:“狙击现场周边都没有监控,旁边距离最近的是个叫刘家村的地方,说明凶手对地理环境异常熟悉,否则也不可能躲过这么严密的天网系统,就算不是凶手本人对情况熟知,也有本地人帮他指明地点。我们怕凶手作案后杀人灭口,也特意对近期失踪人口进行过调查,但都一无所获。”
“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赵凤声苦笑道:“距离500米,快速行驶的车上一枪爆头,想一想脑袋都发麻,妈的,光凭这份射击水平都能在全军拿上前几名了,我只不过是个社会无业游民,有必要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不会想反悔吧?”向双平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切,我赵凤声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说话算话,吐口吐沫砸个坑,答应的我肯定会说到做到。不过我若是发现太危险的话,肯定会拔腿开溜,你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赵凤声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市民,在和老连长讨价还价。
“可以。”向双平爽快答应。
“不会师出无名吧?我一个小混混不得有个身份?光是肩膀扛个脑袋去查案,人家谁尿我这壶?”赵凤声把烟头拧灭,搓着手指头奸笑道:“皇帝不差饿兵,车马费,伙食费,办案费,精神损失费,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官,不会让我自己掏腰包吧?再说我现在穷的叮当响,让我自己拿钱,我也没那实力啊。”
“你先暂时编入我的大队,任何事情听张队长指挥。”向双平双手环胸,诧异问道:“你从巴格达回来,我可没少给你退伍费,这还没有一个星期,你就开始哭穷?”
“找娘们不得花钱?开门市不得花钱?你们捧着金饭碗吃饭,哪懂斗升小民的人间疾苦?”赵凤声翻着白眼道。
“行了,你给我发个卡号,我去给你批一笔特殊经费,别盼着发家致富,我也没那么大能耐。还有,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你都得给我详细汇报,就算是找女人买个套,也得让我知道钱到底花到哪了。”面对着赵凤声的特殊要求,向双平也锱铢必较。
“没问题!”
赵凤声满口答应,和张新海交换完电话号码,摇头晃脑走出屋子。
“老向,这小子靠谱吗?怎么感觉你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张新海看到赵凤声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不相信他能帮上什么忙。
向双平黝黑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放心,我看人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他在新兵连的时候打过几次架,每次都是以寡敌众,但却没吃过一次亏,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他。到了我手里面也惹过不少麻烦,但奇怪的是,每次都不是因为他先招惹,不是帮助别人打抱不平,就是看到对方实在嚣张才上去拳脚相加。我特意到地方上拿到他的档案,你猜怎么着?光是打架斗殴就不下二十次,先抛去法律不谈,每一次他都几乎占理。如果不是他父亲的战友给他走了后门,连部队的大门都进不了。
“他爷爷是位老八路,参加了三大战役和抗美援朝,回来后耳朵也聋了,腿也瘸了,唯一的遗言就是希望他入伍参军。这小子命苦,但自尊心很强,对部队也有很大的怨言,如果不是老人家放出话来,依着他倔强的性格,恐怕打死都不会进入部队。”
“还记得那年我带领全团参加军里的模拟演习吗?整个过程被满志广牵着鼻子走,马上要全盘皆输的时候,这小子带着一个班,直接袭入对方老巢。虽然只有6个人躲避过对方的围追堵截,但这小子却兵分四路,让其他4人分成3面抄向满广志的指挥室,他自己击毙对方一名敌军后,伪装成对方的人,压着另一名自己兄弟,大摇大摆进入满广志的屋子。对面还以为他是自己人押解俘虏回来,也没在意,结果被他一枪干掉了还在统筹策划的满广志,据说把那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家伙吓了一大跳。直到现在,有着草原之狼狼头美誉的满广志对他也是耿耿于怀,上次还问我这小子在哪,想把他挖过去。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还坐不上副大队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