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可以说邬阑的穿越人生,被写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邬阑这案件的复杂性完全超出了想象,皇上下旨着三法司会审,通常只有重大疑难案件,涉及死囚的才会着三部的一级官员,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右都御史一同审案,等于是让最高人民法院来直接审理。这已经不仅仅是公职人员的渎职问题,也不是为民请命、为己伸冤的问题了。
所谓重大疑难,并无固定标准,一般就指二种情况,一是在全国范围内引起重大影响和关注的案件;二是地方无力解决的棘手案件。在邬阑运用‘非常手段’制造影响,制造话题的前提下,这个案件确实引起了社会方方面面的关注和议论。
在法治社会,司法是维护社会稳定的最后屏障,它具有最终效力。但在集权社会,皇帝为达到集权的目的,皇权必然要向司法扩张,司法权被一分为三,实为削弱刑部独揽司法大权,这样就在集权分权的动态中实现权力最终归属。三法司会审只是只审不判,案件最终都要奏请皇上,审判结果由皇帝来裁度。
其次,内阁是文官集团之首,存在本就是来约束皇权。曹淓毓是拥皇派,他所提建议让御史以密疏直接上呈皇上,而绕开内阁,这是动摇内阁的票拟权,再加上司礼监为首的内宦集团,结果必然会在朝堂上掀起权力之争。
那皇帝又想在其中达到什么目的?皇帝又为什么要三法司会审此案?这就不只是百姓在关注,还包括朝堂上下的各方人马也在关注。无论是内阁、两京官员、三法司、应天府、县、无不都在揣摩,判断、衡量。
事情发展至此,已经不是邬阑能力范围内能掌控的事了,而她所谓的‘带话题’,现在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充其量也只是起了个头,而真正的‘带话题’者,却是紫禁城里坐龙椅的那位。
“圣上忍了这么久,是要动手了吗?”
“迟早的事,圣上向来与内阁不合。”
“为何圣上与内阁不合?”
“可能是天生不合吧,不管是当今圣上还是历代皇上都是如此。嘉靖朝的‘大礼议’和万历朝的内阁首辅,不都是例子?”
“那圣上想怎么做?”
“这问题可不能问我。”
如今,三法司已经会审完毕,只待把结果奏请皇上,皇帝是最终裁判者,是以他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案中,贾六必是最终那个背锅人,而她,会是最大受益人。
王家,王大奶奶自节后病了一场,从赏花宴开始就一直忙碌,才忙完赏花宴,又是过年,好不容易年过完,又是娘家太夫人的寿辰,这一件件事都得操心,身子再是铁打的也遭不住。
天天躺在屋里养病的王大奶奶,早把王贵的事忘了一干二净,直到有一天看到报纸,才想起这回事。只是现在想起来也没啥用,唯一能担心的是给自家带来什么影响。
王恺忮来正房看大奶奶,她便说起了赏花宴上的事,只是王恺忮听了并么有什么表情,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值得拿来说。
王大奶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道“爷,王贵这事会影响咱们王家吗?”
王恺忮笑了一声,道“夫人多虑了,这事跟王家有啥关系?甚至案子里有提过王贵吗?”
“可,那麒麟阁是在王家名下的吧?还有那衙门的书吏,不是同王贵关系非同一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