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就是弥伽主教。”“天哪,他是如此年轻……看他那头金发,还有浅海一般澄澈的蓝眼睛……”“嘘!在主教大人面前不可大呼小叫。”“……”
弥伽从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经过,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教,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庞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更添一分圣洁的光辉,从人们尊敬仰慕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真心实意地相信着弥伽是上帝派到人间的使者。
一位怀中抱着襁褓的母亲站在道旁期期艾艾地望向主教,弥伽在路过她时停顿了一下,抬起白皙得几乎发蓝的手在小婴儿的额上画了个十字,“愿主保佑你。”他低声祝福。“哦,上帝……”一旁的人群小声惊叹,显然是在羡慕小婴儿竟能如此有幸得到主教的祝福,而那位母亲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抱着孩子的手几乎在颤抖,“主教大人,感谢您……”
弥伽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向人群颔首致意。他管理着这一片教区,而在今天修缮了大半年的教堂即将完工,他要去做最后的检查。
教堂内。
华丽壮观的壁画已经完工,画师正站在壁画前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听到响动,他回过头,迎向年轻俊美的主教。“弥伽主教,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呢。”画师向主教躬身行礼,无比自然地伸出右手,轻吻弥伽递来的手背。嘴唇在主教东方白瓷一般的皮肤上蜻蜓点水地一吻,温热与微凉一触即分。
事实上,弥伽今天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他在寝殿中躺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床。那些虔诚的信徒们绝对不敢相信,他们高贵圣洁的弥伽主教,身体里孕育着一个来路不明的胎儿,且已经足月了。深色的教袍很好地掩饰了主教哪怕已经尽力束腹也难免臃肿的腹部,而此刻,胎儿正不安分地踢动着弥伽受缚的肚皮。
教堂修缮一事很受教会重视,趁着自己尚能自如走动,总归要来检验成果。弥伽克制着自己扶腰的冲动,温和道:“请您带我去看看您的作品吧。”
画师将主教引到最大也是最壮观的一幅壁画前,画中圣母玛利亚垂眸望向怀里赤裸的圣子耶稣,眼神温柔悲悯,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背光的那一侧脸颊却挂着一滴泪。
不愧是最负盛名的画师,这幅画无疑是宗教壁画的瑰宝。弥伽被画作所震撼,久久未移开目光。
“您觉得这幅画如何?”画师低沉的嗓音将主教的思绪从画作中拉回,弥伽仿佛才醒觉另一人的存在,难得地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不可思议,这是我见到过最好的圣母像,画师先生,您太伟大了。”
是吗?画师望着主教纯净真挚的淡蓝色眼睛,亲爱的弥伽,你一会儿就不会这么想了。
画师不再出声打扰,弥伽得以安静地沉浸在画作中,直到夕阳透过花窗投下玫瑰色的余晖,腰椎的酸痛也开始因久站而难以忍耐,弥伽习惯性地揉了揉腰,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他人面前做出这种动作。“噢,我该走了。画师先生,能否请你为我开门呢?”画师日夜都在教堂里作画,钥匙暂时交由他保管。
“不。”画师低声拒绝,快步接近到主教身侧,未等弥伽发出疑问,伸手探向他的腹部,不出所料地碰到了教袍下的隆起。
“你——!”弥伽双目大睁,惊惧交加,自己的秘密他是如何得知的?弥伽大脑“轰”的一震,他不敢想象此事泄露出去的后果。
画师从身后紧紧搂着他,大手抚摸着他的孕肚,激起胎儿的一阵阵回应。“不、你放开我,”弥伽声音发着抖,四肢冰凉,“只要你别说出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不可能,”画师的脸埋在主教的金色长发中,不住地亲吻他的后颈,低声喃喃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你别想离开……”强劲有力的手臂箍在弥伽胸腹间,另一只手扯开宽大的教袍,露出里面纯白的里衣。没有了厚重布料的遮掩,那片隆起便明目张胆地昭示着弥伽怀孕的事实,昭示着他的欺瞒、他的不贞。
“裹得这么小,很难受吧。”弥伽的孕肚看起来只有六个月大小,画师有些恼火地想,他可真狠得下心啊,但这肚子是我养大的。
画师挟制着主教往教堂深处的十字架走去,直到被抵在十字架上,弥伽因惊恐而流走的力气终于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你要做什么?”弥伽挣扎着逃出两步,马上又被画师抓了回来,为了让他安分,画师还在他肚尖大力抓按了一下。“啊!!”弥伽痛呼,整个人险些软倒,画师顺势将人的双臂抬起,捆在十字架上,复刻了圣子受难的姿势,只不过这次被挂在十字架上的是怀孕的玛利亚。
再怎么样弥伽也大概猜到了画师的意图,“你、你竟敢……”弥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想说你是在亵渎神灵,是违背教义的大不敬,可他自己呢?与不知何人苟合受孕,怀着孩子招摇过市,接受教徒的跪拜……若真要论起来,他的罪行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