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醒来时,外面的公鸡正在打鸣。
细听下,摩托机车打燃油发出嗡嗡的轰鸣,几个铺子相继拉开铁卷帘准备做生意,街上的路人围在一起絮叨。
李耳在这些声音中逐渐清醒,他试着动了动腰腿,发觉酸软乏力,像是被压了千斤石铁。
眼皮依旧很沉,但脑袋清醒了,李耳忍着浑身酸痛,费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是有人的腿压在了他的腿上,所以才这样沉而重。
李耳下意识还以为是李朵朵挨着他睡的,这娃总喜欢搭手搭脚。
他伸手往身后一撑,摸到一个高挺坚硬的东西,蹙眉回头一看,有个男人睡在他旁边,还睡得香甜安稳,摸到的那个东西,正是他的鼻子。
李耳愣了三秒,昨晚的回忆像棉花一样塞进他的脑袋,堵得他思考不能,脑袋又沉又笨。
窗帘遮光性很弱,透进清晨的日光,可以大致看清房间内的布局和男人俊秀的面部轮廓。
想起昨晚的种种,李耳盯着那张好看的睡颜,出神想了一会儿,随后他轻轻伸手,收着力打了一下陈自织的左脸。
后者偏偏头,毫无反应继续睡,手还往李耳的腰上搂了搂。
李耳完全没有出到气,他推开陈自织的手,掀被子下床。
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工了,他不能迟到。
腰腿依旧酸软,站着都打摆子,李耳穿好衣裤,都走到门口了,又折返回来。
八千块。
差点给忘了。李耳走近床前,想敲醒陈自织,随后又想到自己昨晚的服务态度,好似根本没服务,不是躺着就是趴着,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又想到是陈自织率先绑的他,他才没办法开展工作,底气又足了几分,他的手伸到陈自织脸上,准备叫醒他。
等等。
他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开启头脑风暴。
八千,不是小数目,万一他翻脸不认了怎么办?两人一没签字画押二没合同契约三没互诉衷肠,他甚至连开房都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名字都没透露半个,如果被认定为你情我愿,这岂不是成白嫖了。
况且这个人,一看就是个会耍无赖的顶级烂账。
李耳陷入了矛盾中,但不久,他就释怀地准备自我求索了。他蹑手蹑脚的,没了刚才气势汹汹的大动作,踮着脚轻轻在地毯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