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马车上,谢紫嫣逼问谢青灵:“宁惠夫人为何会怀疑我和夹竹桃花粉有关,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我告诉她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有证据。”谢青灵简短地位自己辩护了几句,反问谢紫嫣,“你为何如此紧张?是因为做贼心虚吗?”
谢紫嫣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哪里紧张了?只是这样无端被人怀疑,任谁都生气。”
她一面说着,一面紧盯着谢青灵,想从她的面部表情里找出蛛丝马迹。
谢青灵不慌不忙地从小柜子里取出一壶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谁无端怀疑你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是你自己多心吧?”
是啊,谁怀疑她了?有人明说怀疑她了吗?
可恶!明明被人阴了,偏还说不清楚!天底下最委屈,最憋屈的事,大概莫过于此了!谢紫嫣气得又想哭了。
谢青灵啜着茶,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别生气了,气多了,肝火旺,手就很难好了。”
她不提手还好,这一提,谢紫嫣的泪水止不住了,趴到小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明明是王瑶华和叶雨潇被她谋害,她反倒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是她们“欺人太甚”了吗?谢青灵瞧着好笑,觉得杯中的凉茶香甜了不少。
回到家中,两人去明镜堂向冯氏报告行踪的时候,谢紫嫣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冯氏看见,很是诧异:“嫣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正问着,忽然看到了谢紫嫣红肿的手指,登时惊得站了起来:“你的手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谢紫嫣正想要添油加醋告一状,忽有丫鬟进来,称王家的大小姐王沁华带着个丫鬟,来向谢紫嫣负荆请罪了。
冯氏只得先让人把王沁华请进来。
一般人说“负荆请罪”,多为虚指,但王沁华不。她是带着一根荆条进来的。一下子就把冯氏和谢紫嫣看蒙了。
王沁华把她身后的丫鬟朝前一推:“冯夫人,方才我忙着送客,多有疏漏。谢二小姐走后,我才知道这丫鬟笨手笨脚,不当心烫伤了谢二小姐的手。现在我把这丫鬟带来了,任您责罚。”
她说着,向冯氏奉上了荆条:“您尽管打,打死为止。”
冯氏看着那荆条,不敢接。王沁华都把姿态放低成这样了,让她如何好动手?再说这是王家的丫鬟,要责罚也轮不到她。只怕她这荆条一下去,就要被扣上一顶心狠手辣、得理不饶人的大帽子了。
冯氏将目光转向谢紫嫣的手,那几根手指头又红又肿,衬得透明的水泡是那样地显眼。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担忧,但却又不得不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来,对王沁华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打她无济于事,王大小姐还是把她带回去,严加管教吧。”
王沁华再三道歉,领着那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