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苏心悸了一下,眉头紧皱,他死死地盯着裴珠月说道:“绝不可能。裴珠月,该解释的本王都解释了,避子药一事本王会去查清给你一个交代,但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适可而止。”
裴珠月睁开了眼,眼中没了光彩,她低声淡淡道:“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有耐心,也不必同我解释什么,只需写下和离书,对你我都好。”
一听“和离”二字,蔺伯苏就感觉胸口发闷,心脏钝痛,他骤然禁锢住了裴珠月的手腕,沉着脸道:“当初满京都追着说要嫁给我的是你,如今说要和离的也是你,裴珠月,你以为摄政王府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
“我后悔了。”裴珠月不温不火地说道。
蔺伯苏怔愣,许久才找回声音,问:“你说什么?”
裴珠月甩开蔺伯苏的手,抬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后悔了,我后悔遇见你,后悔心悦于你,后悔满京都地追着你跑,更后悔嫁与你。”
蔺伯苏的呼吸凝滞了片刻,嘴唇翕动:“本王不准你这么说……”
“王爷,”裴珠月继续道:“我们的开始本就是一个意外、一个错误,如今就将这错误结束吧,给我和离书,你去娶你的心上人,我去寻我的如意郎君,父亲那边我会解释的,绝对不会对高阳、对你不利。”
蔺伯苏嘴唇动了动,还未发声,被突来赶来的展弈打断了。
展弈粗糙地行了一个礼,抱歉笑笑:“见过王爷王妃,属下无意打扰,但朝中有急报。”
裴珠月趁机道:“既然王爷朝中有事,我便不再打扰,等王爷想通了直接将书信送到镇西将军府就好。”
她说完转身就走。
蔺伯苏下意识地想追上去,但走出半步后又停了下来,他转身皱眉问展弈道:“什么急报?”
展弈:“西黄河发了水患。”
蔺伯苏的眉头皱的更深,他回眸看了裴珠月的背影一眼,后对展弈道:“我们走。”
裴珠月离去的背影坚毅、挺拔,但当经过拐角的时候,她蓦地蹲到了地上,倚靠着墙捂脸痛哭了起来。
十岁那年,边关大胜,她因为无意间立了军功受先帝褒奖,跟随父亲入宫参加晚宴。
晚宴皆是官员之间的虚以逶迤、阿谀奉承,可谓无聊至极。
听闻皇宫的御花园很美,她便偷偷溜了去。
御花园确实很美,建在湖中央,只有一条九曲木桥通其上,木桥的两侧都挂着灯笼,它们随着湖风晃动,里面的火光也是明明灭灭,若放在平日夜里非但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是有几分瘆人。
不过,那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虽然不及白日,但无论是曲折的小道还是馥郁芬芳的花朵都在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