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刺客如何处置,天启帝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薇身上,“太子妃受惊了。”
沈薇道:“承蒙父皇庇护,让黑羽卫暗中保护儿臣的安危,儿臣才能侥幸逃脱一劫。”
“嗯。”天启帝道,“前朝因再立太子之事争论不休,朕怕有人坏了心思,便想叫你暂避静安寺,但皇后忧心你,朕便让人接了你回来,可这才回来不到一天,就敢趁夜行刺,实属——大胆。”
“查。”他扭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转向黑羽卫,“一定要查个彻彻底底!”
松隐道:“属下遵命。”
天启帝短短几句话,就将先前的事解释了个清楚,这样,无论是关于柳宴之事,还是松隐近日突然出现,她都再不能探问。
天启帝摆了摆手,“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早些歇息吧。”
又对着皇后道:“今夜便宿到皇后那儿去,也好多宽慰宽慰太子妃。”
松隐需得同天启帝一同离开,审问刺客之时,临走前,沈薇对他做了个手势。
松隐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寝殿外满是血迹,此时又是深夜,等宫人打扫需得些时候,皇后便让她去坤宁宫,这也是天启帝的意思。
沈薇苦笑着摇摇头,道:“母后,儿臣……今夜想宿到含章殿去。”
太子十一岁立储,住的便是含章殿。
皇后念子心切,听沈薇这么一提,自然不会拒绝。她认为是沈薇太过想念太子,又经过今晚这一遭,心中不安,想要住到太子曾经居住的寝殿,聊以慰藉罢了。
沈薇泪眼朦胧的模样,让她心疼不已。
“好孩子。”皇后道,“辛苦你了,去吧。”她轻抱了一下沈薇,摸着她的头,依稀记得曾经的沈薇也是小小的一个,如今已长这么大了。
沈薇被闻到她怀中的馨香,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和这两年多来突然冒出的细纹,鼻子更酸。
等她送皇后离开,仍久久伫立原地,夜风将她本就有些杂乱的青丝吹得更加无序,沉沉宫墙之中,此时只有她身后透露出一丝微光。
沈薇今夜在含章殿住下。
她没让宫人守夜,待到寅时始,她起身下床,推开窗,对着窗外吹了一声长哨。
有翅膀的扑棱声响起,沈薇才又吹了几个长短不一的口哨,等扑翅声逐渐飞远归于平静,才又合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