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安静的半分钟里,邵西臣胆战心惊地接受警察审判与纠察的目光。他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像有虫蚁在咬噬。
邵西臣如芒在背,他稍微挪动了下身体,抬头,看见对方突发的笑容。
“你说那两刀都是戴予飞抓着陆星野的手强迫刺入的,是么?”
邵西臣定了定神,确肯地回答,“是的。”
警察浓眉一抬,若有所思,继而提出了疑问,“可是,在场的其他目击者都说,第二刀是陆星野自愿自主捅进被害者胸口的。”
他那双皮鞋在地板上踏得嗒嗒响,轻轻重重,像是踩在邵西臣起伏的心上。
邵西臣紧张到想攥紧被角,掌心已经完全湿了,但他仍然表现得诚恳且轻松。
邵西臣摇了摇头,与质询的警察对视,“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才说出这样曲解的话,我只是讲我所看到的真实情况。”
笔尖在纸上书写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难熬的沉默中,邵西臣被膝盖处强烈的疼痛刺激,心跳加快,忍不住喘息起来。
对方见状善意地递给他一杯水,继而问道,“你跟嫌弃人是什么关系?”
邵西臣捧着杯子,毫无迟疑,他落落大方地承认,“恋人。”
此话一出,坐在旁边记录的小警察发出轻轻的嗤笑声。他抬头看向邵西臣,注视着那张美丽的脸。
询问的中年警察没想到邵西臣会这样坦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恢复平静。
两根手指在床栏上细细地敲,他看着邵西臣,想再次提问,却被邵西臣先发制人,“我跟他是恋爱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包庇他。毕竟,陆星野杀死的是我的亲弟弟。”
邵西臣两排洁白的牙齿咬紧了,眼神开始变得犀利。
点点的怒火闪烁,燃烧,他无法克制似的双手微微颤抖,杯子里的水泼湿了床单。
审讯就这样短促地结束了,小警察合拢记录本,他站起来,朝邵西臣耸耸肩膀,露出遗憾的形容,“可是你男朋友全交代了,他说他是自主杀人,跟戴予飞没关系。”
“什么?”邵西臣猛地起身,玻璃杯登时滚落在地,砸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中年警察上前拍了拍邵西臣的肩膀,带着一种暗示性的宽慰,“不过,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你也不用太担心。”
邵西臣看着他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在两人走之后,邵西臣发出沉痛低哑的声音,他拼命叫魏瑜的名字,但魏瑜怀里揣着钱跟烟已经跟出去了,进来的是方添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