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进步了，竟然没有当众打人。”迟沅看着季青萧的背影，侧头轻笑耳语，“我本来以为你会忍不住的。”
方奕用力挣开他的手，揉自己的肩膀。
“你他妈使劲儿锢着我，我怎么打人？！”他忍着气，从齿间发出声音。
“别闹。”迟沅又搭上他的肩，五指用力，缓缓替他按摩，“明明是你锢着我。”
“你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方奕抬头怒视。
“我没有啊。”迟沅无辜地看他，唇角的笑变得暧昧，“每天晚上，不是你锢着我么？”
方奕瞬间脸烧得通红。
兰珀住了几天院，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已然恢复之前的样子了。最近刚开春，医院里出现了很多流感病人，季青萧担心他被传染上，于是跟医生确认兰珀的身体再无异常后，带着他办了出院。
出院之后住在哪里呢？季青萧着实有些发愁，他不想让兰珀回到那个怪物出没的房子，但以他的经济条件来说，目前能租住的房子势必会比较简陋——相对于兰珀那个豪华公寓来说。
正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兰珀却先一步提了要求。
“哥哥，我不要回去，我害怕。”兰珀坐在床上看他收拾东西，一颗颗剥好的葡萄在红润的唇间徐徐消失，“我们去住原来的家。”
季青萧想起来了。
他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一处落脚地，是一座破旧的顶层阁楼。
当年，他投向季荣后，拿两年的薪水换了这个房子，在那里，他和兰珀度过了大部分相互依赖的时光。
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呢？他说不清，或许是因为那里地处僻静，还有个非常合适的小桌子，方便兰珀学习画画，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他第一次走进那里，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但奇怪的是，他却又在不长的时间里把小阁楼忘得干干净净。
兰珀的话让他重新记起了关于小阁楼的一切。
季青萧效率很高，当天下午，他先去了一趟小阁楼，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又去兰珀的公寓拿了两个人的生活用品，把兰珀带了回去。
兰珀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发现这个书桌的高度对他来说依旧合适，区别只是在于悬荡在空中的双脚终于可以踩在地面上。
他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兰珀不懂感慨，因此长大不会让他联想到除了变高以外的任何事情。他站起来，在屋子里绕着圈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