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京不远的许州,被救起的皇亲们临时被安置在这里。
许州府内,救灾搭起的草帐,不断有人进出。
血,纱布,药,生死。
温亭润的世界,都是一股苦味,一股白。
眼疼耳疼,喉咙痛鼻痛,整颗头颅都在疼。腰上曾经历过一阵巨痛,他大喊一声,血喷了温东岳满脸。
温东岳紧抓着他的手,死搂着他,亦大喊:“润儿!”
润儿,润儿。
不断喊他,叫他。在他留恋母亲的怀抱时,他心心念念的爹,也会过来哄哄他。
“去吧~润宝~找爹爹去~”阿依将他送进温东岳怀中,“要做乖宝宝呦~可别叫爹担心。”
抬头眼看不清,模糊中是一座巍峨的山盘亘在他身边。这山并不神秀,满山衰草,肃风萧瑟,一副沧桑。
但山的声音寒冽,像夹雪的风在山坳中停留,醒神爽利。
“润儿,润儿。”
他一遍遍叫,一遍遍叫。
温亭润寻着声音,一直坐在山前。
浑然不知又过了几日,又听人叫:“润润!润润!”
嘴里,应该是被人塞了草莓,甜滋滋的。眼前一朵牡丹精摇着头上大花朵,叶子做的手来回搓着:“快快清醒吧!这是圣旨!是圣旨!”
温亭润勾勾唇角,努力拨开眼前的一片白。
浑然,浑然。
好几个浑然过去,睁眼,还是那座荒山。
他好像变老了,山腰下雪了,树眉横皱,原本坚毅的石眼熬裂开,露出又深又黑的无望来。
他仍在叫他,可怜他还一直叹息。一些事让他劳心苦思。他的眉从未舒展,只要想起什么关键,就凝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