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粗砺得让人听着很难受。
婉乔一惊,不由出声:“你想做什么?”
秦伯言也道:“我并不想取你性命,你不必自寻短见,日后可能比现在还好。”
他对凤九欢,有别的打算。
凤九欢这次是看着秦伯言,道:“秦将军,上次那一箭,至今难忘。”
“是我射的。”婉乔截断他的话,笃定地道,“如果你要记恨,就记在我身上。”
凤九欢摇头,伸手揉了揉肩头,道:“立场不同,谈何记恨?”
甚至,他想到这是她给他留下的印记,只觉那早已痊愈的伤处又开始发热。
也好,以后漫长而孤寂的人生中,他大概还能存些深刻的记忆。
“你,如何会被……”婉乔咬着嘴唇,忍不住问道。
如何会被生母和亲弟弟置于如此境地!
婉乔觉得这个问题残忍得像刀剑相向,她甚至于不敢问全。
凤九欢沉默。
他的母亲和弟弟,大难临头之际,决定把他推出来。
他们谋划了很多,甚至当着他的面,丝毫没有避讳。
他们说,要绑了他送来,让秦伯言沾沾自喜,然后出其不意,做最后一击。
既然不能击退中原军队,索性和秦伯言鱼死网破,多拉几个垫背的。
马太后对凤九欢道:“中原人打到家门口,横竖都活不了了。我知道你也不畏死,但是死的要有价值。你向来不听我的话,这次大难临头,就最后听我安排一次。”
凤九欢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活不了,他也怕死,他之前的人生,都是听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