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这种方式吓唬自己,逼自己就范?

    那阉人果真就这么点见识了,真应该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在诏狱时候用的那些手段。

    他闭目养神。从前吃过许多苦,但是真没被人打过。那些熟悉的刑具,加在自己身上,他会怎么样呢?

    他不会松口,虽然在他手下,还没有过能熬得过去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自负的男人,季恒安觉得那些都是孬种,他肯定可以的。

    不知道银光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送易卿母子走。

    侄子什么的,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当初他只是觉得父亲在世时,对自己还行,他的香火不该断了。可是现在到了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发现脑子里只有易卿母子,什么传承,都被扔到了爪哇岛。

    她现在是不是正不耐烦地坐在马车上,强忍着不悦跟舟舟低声说话?她不喜欢坐马车,不喜欢长途赶路……她是个贪图安逸的女子,最不耐烦麻烦。

    可是多多,这次我们的麻烦有点大了。希望能如我所愿,一力替你扛下。

    你不要嫁给别人,不要跟别的男人好。

    想到任何其他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想到她光滑如缎的皮肤,那些不为人知的所有美好,展现在别人面前,他就嫉妒地想发疯。

    钥匙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而来的,是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都给我老实点,把手放回去!想女人?你怎么不想你老娘?”

    和他没有关系。

    季恒安讨厌想易卿的时候被人打断,他索性背过身去,盘膝面壁。

    走路的声音在他身后停下,有熟悉的淡淡药香传到鼻中,季恒安大惊,还没改变盘膝的坐姿就生生地扭过头来,险些狼狈地摔倒。

    他顾不得这些,瞪大眼睛盯着一身家常打扮,在监狱中却如置身家中一般淡定的易卿。

    易卿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红唇轻启,:“看起来,季大人在这里面过得不错啊。”

    狱卒哗啦啦地选着钥匙,准备开门。

    季恒安呼啦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铁栏前,双手握住铁栏杆,激动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早该走了吗?他们把你抓回来了?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易卿没有回答,歪头四下看了看,梨窝浅浅,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其他囚犯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