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瞪了他一眼,世子毫不怕他,嘻嘻地笑:“父王,早认识她,咱们说不定现在都成事了。贵妃一定想不到,她身边最得意的太监,给咱们送了这么大一份礼。”

    宁王平白得了这么多银子,眼看大事有望,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的,挥手让信使下去后道:“这季恒安,值得拉拢吗?”

    秦伯言思考片刻,慎重道:“属下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皆因易卿之故。虽不敢说熟识,但属下认为,他是可造之材,若安置得当,日后必有大用。”

    宁王世子道:“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他是别想了。余喜行事为何如此顺利?贵妃再宠着他,也不会任由他把这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贵妃是有私心在的,她看上指挥使这个位置,想让她侄子上位,便顺水推舟罢了。”

    “这么说,贵妃一系是打定主意要把季恒安按在这个案子上,不得翻身?”秦伯言蹙眉问。

    “是。”宁王世子消息来源最多,“还没审理,三法司的判决都已经送到贵妃那里,以求指正了。所以,就算我父王出手,也得费一番周折。但是父王缺钱啊,季恒安老丈人这笔钱,存得真是极好,救了她女儿一家性命。”

    “就算贵妃没有看上这个职务,季恒安也回不去了。”宁王对帝王心思了解最为透彻,他指指天,“他生性最为多疑,即使时候证明,季恒安完全是被冤枉,比白纸还清白,他也不会再委以重任,撑死把他平调到别处,用个闲职安抚他。”

    “这是为什么?”宁王世子不解地问。

    “因为即使是他做错了,他也不觉得是自己错。而且,他会怀疑,被他错待的人对他怀恨在心,索性将错就错,发落到他看不见的地方。锦衣卫指挥使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不会用一个可能心怀怨怼之人。别看他宠信贵妃,任由她胡作非为,但真涉及到自己身边的心腹,比如这个职位,他估计不能放任她插手。”

    “父王说得很对。”宁王世子拍拍手,“也解了我的疑惑。我收到消息,皇上已经决定,让前锦衣卫指挥使朱晖,夺情起复。”

    “朱晖?”秦伯言诧异道,“他守制满一年了吗?”

    “快满了。”宁王世子对朝廷里的人员任免烂熟于心,“他是个聪明人,因循守旧,低调内敛,皇上就喜欢他这种性格。不过说来好笑,他自己是想借丁忧,回头换个位置,谁知道皇上还是要把放到原来的坑里。而且这人,虽然在为官上,可圈可点,可家里的事情就一团乱。你当他母亲怎么死的?据说是苛责儿媳,把他媳妇逼得没了活路,连儿女都不管了,和她同归于尽。”

    “还有这等丑闻?”秦伯言大吃一惊。

    “皇上待他不错,亲自下令掩盖了这件事情,要不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家里都团团糟,定让人鄙夷,谈何治国平天下?

    朱晖毕竟不是他们现下关心的人物,所以话题很快转回到了季恒安身上。

    “到时候,让你徐王叔收到麾下吧。若是他真有能力,本王也不能亏待他。”宁王对世子道。

    秦伯言没有作声,心里却很复杂。

    一个园丁被冤枉至死,本来不算大事,可是好多人都利用这件事情,替自己谋划着,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