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斥道:“你在自家贪墨敛银,带到婆家,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有脸回娘家找依靠吗?”

    秀容挨了打,委屈地大哭道:“月银又不是我一个人得了,府里进项就这么多,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大哥要银子去给舅家表弟疏通关系,温姨娘要银子给三弟做法事,夏姨娘说您嫌弃她衣裳首饰不鲜亮,今天做衣裳,明天做首饰。那些庄头送来的鲜果蔬菜也不够,还得额外花钱采买……”

    朱晖听得头都大了,但是听出来的问题让他心头一震,把众人都唤了来。

    这一查不要紧,查完后更令他暴跳如雷。

    舅舅家表弟在外面杀了人,大郎假借自己的名义去吓唬苦主不许上告,又从府里掏了一千两银子,恩威并重,意图彻底封口。

    朱晖爱惜羽毛,最恨别人狐假虎威,听完大郎的话后险些一口心口血吐出,一脚把儿子踹翻。

    大郎痛哭疾呼:“那是外家,爹受了那女人蛊惑,不管外家,儿子不能不管。”

    朱晖被气个倒仰。岳父家有什么事情,都是婉然替他记着的,打点周到,何曾多说一个字?

    夏姨娘胆子小,见他模样,就战战兢兢交代了自己假借他名义从府里多要银子。

    三郎生病,温姨娘非说大夫都是受了夫人指使要害自己亲儿子,不信大夫,只信法师,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朱晖让人去把三郎抱来,发现他高烧不退,慌里慌张找了太医来。

    太医说已经晚了,虽然给开药了,但是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

    朱晖问什么后遗症,太医举例说有孩子曾经烧的失聪,有孩子烧成了傻子……朱晖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当即让人把温姨娘发卖出去!

    闹腾到大半夜,看着狼狈的儿女、侍妾,想起被得罪的上峰,朱晖心力交瘁,又回忆起了当初母亲在世,原配和母亲较劲,每次回家都是鸡飞狗跳的样子。

    婉然来了后,家里慢慢走上正轨,回家后虽然也有儿女、侍妾告状,但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状况。

    婉然的账目做得清晰,处事公道,宽以待人但绝不会任人糊弄,他想起某次回家,听她疾言厉色呵斥庄头从中谋私,把三四十岁的男人说得哑口无声……

    把所有人都打发下去,朱晖让人叫来了白兰。

    “夫人可好?”他疲惫地捏着眉心问。

    白兰欲言又止。

    “说实话!”朱晖怒道。

    “好。”白兰匆忙道,“夫人遣散了下人,只留了奴婢一个,关了院门,说是闭门思过。一日三餐都是奴婢去厨房拎回来,除此之外与院外并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