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陈凯,原本要按住门把的手收了回去。
病房里,宋河没再说话,仿佛在消化这番话的重量,消化古玫霜说的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他的岳母对他和阿玲做的事情,又岂止一句会过去就能云淡风轻地揭开。
一个人没体会过别人的负重,就不能心安理得地说些堂而皇之的大话。
古玫霜看着宋河欲张的唇瓣,反问:“你是不是想说,都会过去?一切都可以重新来?”
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宋河听的,古玫霜低低地呢喃:“不可能了。”
她一节一节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只斑驳骇人的手臂。
上面有很多的陈年老伤,看得出是鞭痕,深深浅浅,看得连宋河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疼。
“这些都是那个混蛋打的。我身上还有烟痕。这些印记都在提醒我的过去,提醒着我和他哥的过去。
就像这些无法陨灭的痕迹一样,只要他看到就会觉得膈应,就会想象出我在他哥身下的样子。
我和他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了!能变回心照不宣的兄弟,就是对彼此过去最大的尊重。”
古玫霜这番话,让宋河想起了古玫玲。
他想爱,想回去,却永远也回不去的爱人。
一时之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可察的叹息声。
门外的陈凯背靠着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只觉得一颗心坠入了无边的深海了,一直往下沉,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许是烟熏得厉害,陈凯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走了。
古玫霜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陈凯,最后打了沈放的call机,让沈放来照顾宋河。
宋吱回到村里,沈放却去了市里照顾宋河。
尊重宋河的意见,沈放没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宋吱,只说自己在城里有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