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在下面接着你。”祁执噙着微笑,目光移到季燃身后的小熊尾巴上。

    季燃站在井口,望下去时下意识打了个抖,灰扑扑的尾巴也跟着抖了抖,像一团芝麻味儿的奶豆腐。

    祁执的视线黏在那团尾巴上,唇齿开合间,犬齿被灯笼的光线照亮,抵着犬齿的舌尖露出一抹。

    这个笑容充满压迫感,转瞬即逝,下一秒,祁执又变成那副玩世不恭、略显轻佻的模样了,以至于季燃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走了眼。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祁执收起笑容,攀上绳子,将绳子在手腕上绕了几圈,顺着井开始下滑,季燃在祁执头顶,为他提着灯笼照明。

    随着动作,祁执的胸肌被绳子勾勒出来。

    井其实并不算深,但灯笼的光线完全无法照到井底,祁执下了一半就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祁哥?”季燃握着绳子,头探进井里张望着,“祁哥你还安全吗?”

    井底没有声音。

    片刻后,祁执的声音穿透了空洞的井底:“握紧绳子,下来吧。”

    季燃闻言,小心翼翼地抓紧了绳子,将灯笼吹灭,丢了下去,随后蹬着井壁开始慢慢向下。

    绳子原本大概是采药人使用的,十分粗糙,季燃生怕掉下去,握得很紧,掌心立刻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绳子上有些湿润,季燃握着时感到有些滑腻,但多少也缓解了掌心最嫩的皮肤被绳子摩擦带来的灼热感。

    井下,祁执点亮了灯笼,光线照亮了一片漆黑的井底。

    季燃握紧绳子,向下看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朽的潮湿气味。

    腐烂尸体散发的浓重恶臭,交织着井底微弱的瘴气、苔藓潮湿的腥味,令人作呕。

    “唔——”季燃想腾出一只手捂着鼻子,然而实在没有多余的手,于是不得不皱着鼻子,委屈巴巴地盯着手里的绳子。

    看了几秒,季燃愣了愣:“祁哥,绳子上的血是你的吗?”

    祁执没有作声。

    显然,那些血迹是属于他的。

    即将落到井底时,祁执扬手撑住了季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