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确实与孤不止有君臣之谊,也是至交好友,可是这与你有何关系?”
曲音心头一咯噔,被噎住了似的,许久才找回声音,“陛下说笑了,我乃宋氏大妇,七郎正妻。”
谢淮“嗯?”了声,手支起额头,偏头看着她,“是吗?可你和子初,不是要和离了吗?”
她瞳孔一缩,当然不承认,“陛下哪里听来的胡话?我与七郎感情甚好,怎会和离?”
“县君此话当真?”
曲音犹豫片刻,开口,“当真。”
“好吧!”他轻咳出声,“孤枕头底下有一只信封,你去拿出来。”
隐约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她咬住唇,一步步走到榻边,掀起帘子,枕下一只双鱼封。
谢淮让她打开,她揭了封口,cH0U出一张薄纸。
“县君很喜欢说谎骗人,这可不太好。”
我看你就不像个人,曲音暗道。
这是她与宋子初的和离书。
白纸黑字。
手指抚过那一处墨sE泅开的印迹,她那个时候还流泪了吗?
应该是的吧,不过隔了一年多,那时的场景都快要模糊了,只记得那日的宋子初不再风度翩翩,眉心里藏着很沉重的东西,他提笔签下名字,“五娘,你知道的,只要我不签你走不了。你也知道的,我不会这样做。白袄军作乱,我必是要出征,战场变数太多,说不准有什么意外发生,容我自私向五娘提这个不情之请。”
“若我有幸保全,平安归京,那就一别相宽,各生欢喜。如果我回不来,这纸和离书就作废,希望五娘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留在安国公府,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唯一的子嗣。至于那些不安分非宋氏族人,你不用害怕,我另有安排,能保你们享一世尊荣。”
曲音虽然觉得他在胡言乱语,当还是答应了。
至于这封和离书为何到谢淮手中,她也知道,是宋子初担忧老夫人欺她。
她没猜错。
“子初若有不测,你留在公府中,旁的还好,就怕老夫人刁难你,她X子左,除了子初谁来都不好使。你实在待不下去了,孤自会拿出和离书解除姻缘。——县君应该明白,就算宋子初不在了,没有这封和离书,你照样脱不了身。”
她懂,高门大户,一朝重臣,她拿什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