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把他喊进来。”谢霄面露喜色,“锈之果然医者仁心。”
谢霄又不是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居然也能睁着眼说出这种瞎话。
可何锈之心中的不快确实消下许多。
他觉得谢霄还是知道有事第一个找他的。
何锈之想,一个无足轻重的师侄罢了,谢霄高兴就行。
微皱着眉头,他一点一点把盏中半冷的茶水吞咽下去,等谢霄把人喊进来。
他不喜欢喝茶,和酒相比,茶的味道太过苦淡。但因为这是谢霄亲手泡的,所以他愿意花心思去品味回甘。
院内,庄岑态度端正地挥着剑。
少年看起来乖巧努力,哪怕心里早已经被嫉妒啃噬得不成样子,依旧认真完成着谢霄留给他的任务。
汗水一滴一滴从额头滑下,分不清到底是手臂的酸麻还是此刻无意义的忍耐更让人劳累。
可他站的这个位置谢霄一出门就能看到。
庄岑想让师叔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谢霄招呼他停手,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松纹的帕子,问他累不累。
庄岑点头,接着又迅速摇头,面露迟疑。
谢霄简直想揉他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尤其是感到对方的不知所措和僵硬之后,他兴趣显然更浓了:“到底是累还是不累?要是不说,我便当你不累,让你挥一千下了。”
“累。”庄岑这才承认。
他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朝身后缩了缩,“谢谢师叔,我会挥完一千下。”
随口逗人的话被这么一板一眼地对待,谢霄有些郁闷,“又不是真让你挥......算了,你和我来。”
他拉着庄岑进屋,发觉少年掌心有些红肿后,也没忘记嘱咐他睡前来自己这里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