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遥本也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此时见劝不动他也就不欲再劝,干脆捡起掉落满地的食材。
倒是才发了通脾气的江宴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又轻咳一声,似乎是想解释什么。
然秦问遥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将篮子挎起,便对他说道“外头寒冷,大人还是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江宴生回应,径自去了院中的小厨房,准备先做午膳。
却说沈倾鸾那边,在客栈里头睡到平日早起练武的点儿,她却因为今日天冷而稍有懈怠,于是找家茶楼就这么坐了一天,边听故事边朝人打听,还真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要说江家哪一位最离经叛道,那可就要数江家二爷江厉了。”男子将卡茶盏轻轻往桌上一放,便是小声谈论开来。
“七岁时打了南城有名的夫子,九岁时把自家父亲的小妾丢进花楼,十岁时骗得兄弟友人错失童生试,十三岁时散布先帝昏君之名,十五岁时气死了亲娘,到了十七岁,又恋上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如此种种,还不算,总之孝悌忠良礼义廉耻他样样没有,也算是这南城中一位奇人。”
沈倾鸾未曾听说过这些,当下还有些微惊疑,岂料身边却有三四人附和,又说起旁的事情,算是坐实了此等恶名。
“江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难道不管?”沈倾鸾问。
“怎么管?”男子一声嗤笑,摆明了不屑之意,“他出生时,原本缠绵病榻的江家老太爷直接好了大半,自此将他当成吊命的药引,谁敢说上半句不好都要被冷脸训斥,哪有人能管得到他?”
“可不是,也得亏这老太爷命长,才将他护到了现在,否则早不知死在了何处,还能由他作乱至今?”
周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说的极其小声,似是生怕被江家人听见落不得好,沈倾鸾却越听越疑,好半晌这才插口问道“我怎听说这江家二爷并非亲生?”
“胡说八道呢,这要真不是亲生的,江家岂能容他?”
打听到了此处,就没什么再要问的了,只是沈倾鸾回到客栈苦思冥想到晚上,也没得个结果来,只能暂且歇下。
然而次日一早天还未亮,沈倾鸾睁开眼睛,就瞧面前有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着一身月色锦衣,颇为懒散的往椅子上一靠,就这么坐在床边不知待了多久。
沈倾鸾给惊地倒吸一口凉气,霎时就清醒过来。
“你怎会在这儿?”沈倾鸾睡下时也就脱了个外衣,此时从架子取下披上,便有些戒备地盯着他看。
柳君湅这才发觉是自己唐突了,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先收拾,我去屏风外头等着。”
说罢就几步跨到了屏风后。
沈倾鸾不需抹那些胭脂水粉,很快就梳洗完毕,绕到屏风后头瞧他一眼,便又带上了质问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