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夫人院中作了安排,又吩咐那些人不论是谁都一律往外轰,沈倾鸾才算是稍作放心。
然而她安排这些人防的是孙氏,却不料引来的先是丞相。
“一年多未见,你恐怕忘了自己的身份。”丞相满面厉色,显然是让气得不轻。
他一向清高孤傲,又坐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怎会容许旁人做主自己的地盘?
可沈倾鸾显然是料定了这一点,手中沏茶的动作不断,反倒透露几分漫不经心来。
“我是什么身份,丞相不妨与我说说。”一盏茶到了七分满,沈倾鸾细细嗅着茶香,而后才问道“是太傅之女,还是丞相之女,抑或是皇帝亲封的郡主……我这身份太多,还真有一些记不过来,丞相说,你想我记着的是哪一个?”
听得此言,丞相面色更是能看几分,只见他一掌拍在桌上,真的那茶水翻涌,却因本就不满的缘故并未溅出。
“沈崇早死了十年,如今尸骨都不知丢弃何方,太傅一位更是择人待选;而不论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还是皇帝封你的北姬郡主,都并非是你用自己的本事挣来,而是靠我才得,你可记清楚了。”
“这我自然记的清楚。”沈倾鸾饮一口茶,随后才抬眸瞧他,“我父亲为人正直,胸怀仁善,心系天下,可不是谁都能比得。”
沈倾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丞相不如沈崇,自然挑起他的怒火,令他一掌就朝着沈倾鸾的脸侧袭来,
这一掌带着劲风,绷直的手背更是青筋尽显,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
沈倾鸾端着茶却不慌不忙,脚下一蹬使椅子朝后仰去,便躲过了这一击。、
“我自问不曾说错什么,丞相何故动怒?”
瞧她掀起眼帘满目戏谑,丞相只觉一盆凉水浇下,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被他她动了怒火。
只有足够冷静,才能够成就大事,这是他一向奉行的道理,可今日他的情绪却明显过激。
想明白这一点,丞相长长舒了一口气,复又缓和下来。
但沈倾鸾之前确实是将他惹恼,即便稍有缓和,语气之中也仍是带着威胁。
“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丞相这话说得威势满满,可沈倾鸾却好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当即就笑出了声来。
“丞相大人这话说得可真巧妙。”将茶盏放在桌上,沈倾鸾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姿态随意,“托你帮我的忙,顾将军应当也给了不少好处,我虽不知具体是些什么,可丞相大人向来都不知能吃亏的性子,想来也是足够。”
“你别太放肆了,”丞相强压着怒火,一双眸子如淬了毒的兵刃,带着狠厉,“你别忘了,太傅嫡女的身份一旦抖出去,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