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磨时光，李海棠开始找话题。归根结底和草帽男一起聊天他觉得很舒服，心情莫名其妙地就会放松，就像是很久以前曾有过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走走停停的两个半小时之后，李海棠和戴草帽的男人才来到大路上的廉价小旅馆。这一路上路过的车倒是很多，但没有司机愿意免费拉他俩，即使给钱也没有人，因为牛粪的味道实在是经久不散，走路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停下来才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李海棠觉得这一趟狼狈至极。
“没关系，牛吃的都是草，不脏的，虽然味道确实大了点。”
草帽男似乎看出了李海棠的心思，安慰道。
李海棠想想也是，有句话不是说“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吗？（1）
但旅馆老板并不这么想，堵在门口不让他俩进，老板忍着笑说：“你俩这么进来，我这的顾客就得全跑光了，还是先洗洗吧。”
残留的牛粪气味还有乡村小路上的泥土，加上这一路走过来的体汗，李海棠看着两人的狼狈相，也能理解老板。洗是一定要洗的，但在外面怎么洗？
老板指了指一旁洗车用的水管。然后李海棠和戴草帽的男人一起面墙而站，跟犯了错误似的等待清水的洗礼。说实话，非常不好受，水柱“呲”到身上非常疼，比被打还要疼，幸好是夏天，不然这一趟肯定是既得发烧还得感冒。
冲了二十分钟，两人才彻底干净。老板皱着眉头叮嘱道：“你俩进屋就赶紧用香皂搓一搓，不然不好使。”
李海棠想着给戴草帽的男人也订一间房，总不能俩人一起洗吧。但是这栋远离城市，位于郊区的墙皮已经有些龟裂的小旅馆这会儿已经没了房间，和实习生商量了一下，他在实习生的房间里洗，草帽男在他那屋洗。
“我不能和你一起洗吗？”戴草帽的男人问。
李海棠腿还没迈出去呢，被他吓得又收了回来。纵然采访的时候见过很多大风大浪，但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问这样的话语，着实让李海棠吓得不轻，他甚至有一种“这次采访就不该来”的想法。
“你在这里，不准乱跑。”
草帽男看着他，似乎有些可惜：“我以为我们会一起。”
“你就在这里，听到没？别乱走，被当成变态可就惨了。”李海棠吓唬人。
“变态是什么？”
“……”
“变态就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上对方明白，李海棠索性说了句，“不好的人。”
“哦，那我不是变态，我是好人。”
李海棠噗嗤一下就笑了：“知道你是好人，赶紧去洗澡，身上还是臭烘烘脏兮兮的，这样可没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