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记得这位言出不逊的侍从,随即看向那马车。

    马车外观朴素,虽无雪鸮的图样,但看这威风凛凛的马匹,坐在里面的十有八九就是反派。

    霎时,苏茜脑中电光石火,仿佛看到了明日早晨,她的名字出现在了报纸上小小一角:

    “华尔华兹大道1712号LesEtoiles的面包师芬尼克斯以沉痛的心情宣布,她亲爱的妹妹苏茜于昨日午后逝世,享年18岁10个月,按当地计算法为17岁10个月——”

    一个激灵,苏茜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况华斯特利西亚公爵昨日刚在店里伤到了手,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立刻就会怀疑到他头上。

    瓦兰德见女人半晌不答,蹙起眉头:“小姐——”

    “多谢大人好意,但素味平生,不大合适。”苏茜回过神来,垂下眼眸,显出谦逊模样:“况且像我这般庶民,坐不得马车,一坐就头晕,还是走得方便。”

    女人有意无意讽刺着瓦兰德昨日“庶民”之语,他不能回嘴,气得脸涨红了,转身上马车禀告。

    好一个“素昧平生”,“这般庶民”,先前还敢对贵族评头论足。

    阿德里安倚在窗口,用法术增强了听力,女人在说什么,不用瓦兰德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今晨他派人来到店铺,听到她独自出门,思来想去,还是坐上马车追来了。

    前世两人重逢是两年后的事。冷静下来想想,他不能仅凭她自称“苏茜”,就判定这女人是不是萝洛儿。或许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又或是有不能和他相认的理由。

    更不用说,店里的果酱和他记忆中萝洛儿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大人,”瓦兰德一五一十复述了苏茜的话,“她说出这等不敬这语,足以按勒芒涅查的法律将她抓起,扔入牢中。”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是后被赋予的身份呢。你是我的骑士,但你更是人,也就要将他人当作同你一般的人来看待。”阿德里安拿起车边的伞,静静道:“停车。”

    “阿德里安大人?!”瓦兰德不明白。

    没必要如此纡尊降贵吧!

    马车还跟在后面,苏茜自顾自往前走,到了条小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拐了进去,这样马车就跟不进来了。

    她边穿过巷子,边拿起地图,偏离了主路线,接下来的路应该是……苏茜聚精会神专注于找路,从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