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大门还开着,黎舟舟知道家里应该是有人在。
她赶紧走几步上前,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喊道:“爷爷,爷爷?”
“爷爷,爷爷,我是舟舟。”黎舟舟站在台阶上,盯着屋里的动静。
大概过了半分钟,一位脚步蹒跚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褪色的藏青色袄子,下身是暗青色的长裤,因为裤子有些长,裤脚被卷着。老人的腿脚不方便,走路时两条腿的膝盖以下是往外面撇着的,一瘸一拐。
黎舟舟走到黎红国身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爷爷,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黎舟舟,笑的时候,脸上的褶皱全部聚在了一起,“舟舟怎么回来了?”
他的嗓音很沉稳,又带着老人特有的浑厚,仿佛是深谷中一道瀑布落下时的幽鸣,让人过耳难忘。
黎舟舟解释:“今天周末啊,我没有工作,就回家看看。爷爷,我爸妈都出去工作了?”
“你爸一早骑着摩托车载你妈妈出去了。”黎红国把零食提进屋里,又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爷爷待会儿给你做午饭吧?”
黎舟舟摇头,“不用了爷爷,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我买了一些小菜和肉,待会儿啊,我来给你做午饭吃啊。你进去看电视吧。”
黎舟舟同黎红国挥手,离开了大伯家。折返回石子路后,她三步并作两步,沿着长满了杂草的田间小路往家里的那些坟山去。
春天已经进入了晚春,一切都生机勃勃。田埂边的野花上,蜜蜂闪动着小巧的翅膀在花朵上采蜜,蝴蝶则四处飞舞。
黎舟舟拿出手机,边走边偶尔拍几张田野照,不一会儿就到了坟边。她到奶奶的坟前磕了头,走到言放的那座孤坟边。孤坟上长满了绿色的藤条和杂草,从正面看完全看不出来有人动过。她往左边走绕到孤坟的后面,哟呵,还真是不得了。
一个大概深约三十厘米的盗洞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四周的地上还散落着略微湿润的泥土,应该是被挖出来的坟里的土。
黎舟舟又气又纳闷,这么个地方竟然都有人来盗墓,真是有趣啊!
她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又录了相,然后召唤了言放。
言放来了,表面上很平静。黎舟舟指着盗洞对他说:“你还别说,他们已经挖了这么深,你头发掉了多少了?”
言放扭头,黎舟舟看到他左边挨着脖子的那块头皮那里掉了不少头发,连头皮都清晰可见了黎舟舟忍住笑意,严肃的说:“士可杀,不可掉头发。你放心,今天晚上咱们俩好好的惩罚那些盗墓的人!”
言放挑眉,“还有“士可杀不可掉头发”这么一句话?”
黎舟舟说:“这是我创造的,为了证明当代年轻人对头发的爱护。不过——”又扫了眼已经深约三十厘米的盗洞,“你的棺材埋得可真是深啊,他们挖了这么深都没有挖到哎。”
言放说:“这里面没有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