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回想起了之前自己桌案上那抄得整整齐齐的十遍《大学》,挑眉问道:“其他书你也倒抄如流?”

    晏行昱道:“但凡我看过的,都能记住笔划怎么写。”

    荆寒章“啧”了一声。

    也就是说,哪怕用着荆寒章的身体,他抄书依然毫无阻碍。

    荆寒章有点酸了。

    外面再次下起了大雪,禅房中满室温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雪落声,炭盆的火炭时不时爆了一声,发出轻微的声音。

    晏行昱在严冬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两人就这么规矩地抄了三日的书,第四日的时候,荆寒章的侍从从京都城而来,刚一进来就跪在禅房外:“殿下,有要事。”

    荆寒章已经抄累了,此时正躺在席居上睡觉。

    晏行昱将大氅披在荆寒章身上,淡淡道:“进来。”

    侍从听令进来,将手中的密信放在桌案上,简短道:“殿下,大殿下今早接到封王的旨意。”

    正在偷懒睡觉的荆寒章悄无声息张开了眼睛。

    晏行昱手依然稳稳地抄着经,淡淡道:“什么封号?”

    侍从道:“瑞。”

    晏行昱将笔尖从纸上移开,微微挑眉:“瑞?”

    这可是个好封号,特别是在祭天大典被毁之后。

    晏行昱挥手让侍从下去,抬笔继续抄书。

    荆寒章翻了个身,拿起密信看了看,懒洋洋道:“果然如你所料,我大哥在边境寻到摄政王尸身并护送归京有功……啧,操控章岳背后之人若是知道此事被你一篇策论便解决了,恐怕得气死。”

    晏行昱眸子一弯,笑得手一抖,这张纸的最后一个字没收稳,落在笔上凝出一个墨点。

    又得重新抄。

    抄了三天的经荆寒章都要不耐烦地掀桌子了,但晏行昱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依然稳稳如刚开始抄时那样,让荆寒章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