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宵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又近了几分,他像是要帮许誉吹眼睛,视线露|骨地贴近,许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停了那么一瞬。
“没事。”他耳尖有点热,偏头把他推开,再开口时,声音难得地有些涩,“走...咳...去吧。”
身子不听使唤,走得飞快,韩宵觉得再逗他,这个人怕是要恼了,也难得折腾了他这么久,还是这样的好脾气。
“奇怪,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方才去包扎的时候,以为正好错过,现在看来,那几个人早已消失不见。
韩宵也在护士站后面看了眼,“说不定和病房有关,先去看看吧。哪一间?”
许誉随手拿起一本病历夹防身,数着房门道:“这个。”
16床隶属的病房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悄无声息,像一口无底的墓穴张网以待。
许誉内心天人交战,虽然明知韩宵在旁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不知道里面还会发生什么诡伪的事情。但是内心急切逃离此地的想法还是战胜了恐惧。他咬咬牙,撸着胳膊肘上倒竖的汗毛,一把推开了大门。
“叭——”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被许誉一巴掌同时拍亮,灯光大起,驱散了原本化不开的黑暗,并排三张床拉满了帘子撞进了许誉的视线里。
屋子中静得许誉能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许誉不安的的搓了搓手指,转过头看了韩宵,走廊的灯依旧亮着白光。
许誉随手拿起横过来拿着厚重的病历夹,拉长他和床的距离,用病历的另一边试着将那个围成一圈的床帘挑开。
床帘滑轮沿着轨道划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标配的单人病床渐渐露出它的原貌。
许誉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没有人!
被子被掀开来不甘心地搭在一边,褶皱的床单折出了一个瘦长的人形痕迹,许誉夹着那本病历夹,继续往前走,第二张,还是空无一人。他缓慢地前行,第三张依旧空空如也。
许誉不明白那通电话的意义,但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韩宵看着许誉伸出了手,挡在他的胸前,抵着他往墙边靠,然后,许誉慢慢矮下了身子。他一瞬间也明白了他的想法,跟着他同时向床底看去,这一看,他的手瞬时攥紧了——
一只光秃秃地,只剩几撮毛的脑袋,挤在最外面,那脑袋的皮肤被撑得青紫。那个东西像是一个被饿得皮包骨头的婴孩,细到只有三根指骨粗细的四肢,紧紧地抱在一起。那个小人睁着眼睛,眼球向外爆凸,嘴巴却又像个老太婆,深陷在了嘴中。不成比例的五官挤皱在一处,忽然对着许誉和韩宵,龇牙无声地“嘶”了声。
他的衣服破烂一般,条状地遮挡在她的身上。从他的衣服上看,许誉认出来这个小人就是方才的病人,只是,他的身体明显的缩小,像是一个被放了气的球,整个人都瘪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