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时,连那彦成都觉得自己太冷血,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不把她逼至绝路,倔强如她,又岂会将心石放下?

    是啊!她不是一直都想探寻真相吗?前方就是解开谜题的钥匙,她怎能停滞不前?迟疑了许久,最终,芸心鼓起勇气,走下马车。

    立在马车边的那彦成抬手欲扶她一把,她却不递手,对他有所防备。

    讪讪的收回手,那彦成带着她继续向前,梁颂紧跟其后,他也想一探究竟,却又担心芸心承受不住,毕竟芸心那么喜欢李彦成,两人已然定下亲事,人骤然没了,芸心如何接受?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到得祖坟附近,那彦成道:“当时他病重,尚未来得及认祖归宗,是以不能埋在祖坟那边,只能就近找个地儿安葬,此处便是他的坟地。”

    木碑上的“李彦成”三个字赫然映入她眼帘,黑漆漆,孤零零的印刻在那儿,一如无底的旋涡,将她牢牢吸住,此时的芸心如置梦中,似临崖边!

    她苦寻了两年,一直坚信他还活着,殊不知,两人早已阴阳两隔!

    才刚她还犟着说死要见尸,如今彦成的坟地就在眼前,她又该如何自欺欺人?

    梁颂见状,堂堂男子汉亦是红了眼眶,鼻翼酸涩,悲痛不已,“彦成,你亲口承诺过,将来要娶小芸为妻,要叫我一声大舅子的,诺言尚未实现,你怎么能说走就走?留下小芸不管她,你让她怎么办啊!”

    明明暖阳高照,她却浑身发冷,似有一股寒气自四肢流窜至心底,颤着手,抚着他的木碑,看着坟头长满了草,她心梗至极,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的在坟前拔着草。

    彦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定然不希望自己的坟头杂草丛生,她得为她清理干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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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么低着头不住的拔着草,豆大的泪滴再也包裹不住,颗颗下落,打湿坟前的泥土,却不知黄土之下的他,是否能感知到她的到来?

    看她这般,梁颂越发难受,“小芸,我知道你难过,伤心就哭出来,说出来,千万别压抑自己!”

    她的下巴在轻颤,满心的委屈与痛楚交织在一起,万语千言,凝在喉间,瞬时结成冰,冷得她浑身发寒,

    “我该说什么?怨他不告而别?可他突然病重,来不及告别,说我很想他?他能听到吗?能回来与我完婚吗?”

    生离虽煎熬,终究还有一丝希望,哪怕很渺茫,好歹是个念想,一旦死别,阴阳隔九泉,再怎么情深意切,也无处倾诉,再怎么痛彻心扉,也无人安慰。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晓得他的下落,只当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怪我自己太执着,定要寻个结果,却又无法面对……”

    滚烫的热泪自她眼眶滑出,每一颗都落在那彦成的心田,灼得他心滋滋作响,像是有只手在狠狠的拧拽揪扯,莫名的痛感绞得他面色骤变,紧捂着心口强撑着。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和她的过往,对她无甚感情,可为何,看到她悲痛欲绝时,他竟如此难捱,仿佛感同身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