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棠宁咽了咽口水,捞起手边的睡裙,支支吾吾的,“我衣服还没换。”

    整个过程,程怀恕就在门外待命。

    一想到她跟程怀恕现在就一门之隔,自己的心跳就快得不可思议,穿睡裙的手也哆哆嗦嗦的。

    黑暗加深了一些无声的氛围,少女将睡裙套到头上,也不管是不是穿得皱皱巴巴,只想赶快从幽闭的空间出去。

    程怀恕许久没听到里面的动静,确认道:“好了吗?”

    “好了。”棠宁捋平裙摆,调整了下呼吸,拧开门把手。

    这样停电后的一片黑暗跟程怀恕暂时失明所看到的世界没差,所以他的行动力并未受阻。

    少女裹挟着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像一朵芬芳馥郁的玫瑰,悄然盛放在黑夜。

    他安抚说:“怕吗?”

    棠宁硬着头皮,嗫喏着说:“还.....还好。”

    可能是从那场意外的车祸开始,她开始怕血、怕黑,上一回从舞蹈机构后门的巷子走,没什么灯的情况下,她的呼吸几乎都要屏住了,所以才造成失神下的摔倒。

    “嗯,我在,你牵着。”程怀恕的声线温沉,口吻又是哄小孩儿般的温和,敲过耳膜,让人安心。

    他让棠宁牵着衣角,起码知道身边有个人在,她的不安会减缓很多。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像是这一晚最漫长的几分钟。

    逐渐地,她的心跳慢慢放缓,像注入了一道暖流,全是因程怀恕一句话所带来的甜蜜。

    再说,程怀恕不让她早恋,又没说不能暗恋。

    思绪渐渐游离,一直到走廊头顶的光闪烁,世界陡然明亮。

    从黑暗过渡到光明,棠宁感觉到刺目,不适应地颤着眼睫。

    这时,刘姨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宁宁,刚才电路跳闸了,我刚检查完供电设施,没事吧?”

    她羞赧地垂下眼眸,缩回还牵着他衣角的手,轻声说:“我没事,刘姨。”

    停电的闹剧收场,可指间仍残存着他衣料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