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众人都没有多想,谁知道,在春宴后没几天,广二夫人却带了广二小姐去了武宁侯府,竟是亲自登门,求阴六小姐教导广二小姐画艺。
几次三番的相求下,阴六小姐终于同意了教导广二小姐。
如此,每月的固定几天里,广二小姐就去武宁侯府向阴六小姐请教画艺,这样学了一年,一直到广二小姐嫁人前的两个月为止。
广二小姐嫁入了董府后成了董三夫人,很快,在一次家宴上露了一手菊丛飞蝶图,得到了董太傅的亲口夸赞,董三夫人的才名就这样在京城勋贵的夫人小姐间传了开来,当然,跟着流传的,自然也少不了武宁侯府的阴六小姐。
渐渐的,去武宁侯府拜见阴六小姐的人越来越多。
阴六小姐先是在武宁侯里教导几位小姐画艺,再之后,她就在固定的时间里,去勋贵府邸间走动,大家对她的称呼,也从阴六小姐变成了阴姑姑。
镇国候府里,也是请了阴姑姑教导府里几位小姐的绘画的,只是,蔚雅,蔚娴和蔚韵对画画都不怎么感兴趣,蔚曼在病愈后,也去过两次阴姑姑教画的花厅的,只是,一是,蔚曼并不清楚以前的蔚曼画艺如何,不敢随意的动笔,二是,她发现,阴姑姑见她去后,竟是目露惊讶,颔首打了个招呼后,尽管蔚曼坐在那里,阴姑姑却也并没有上前教导她的意思在,蔚曼就觉得,以前的蔚曼该是不喜欢绘画的,在阴姑姑下一次来府里时,蔚曼就没有再去拜见。
所以,阴姑姑在镇国候府里的画艺课程,其实是只有蔚枫一人在学的。
只是……
蔚曼看着不远处的阴姑姑和蔚枫,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们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呢?是巧遇?还是,两人约好了见面的……
“在看什么呢?”冷曦见蔚曼一直呆愣的看着某一处,不禁也转了回去,一边顺着蔚曼的目光看去,一边疑惑的问道:“看什么这么入迷啊?”
蔚曼的心里一跳,直觉的,她不想让冷曦看见蔚枫和阴姑姑在一起。
“没什么,没什么,”蔚曼忙转身挡住了冷曦的视线,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着急的劝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冷姐姐,我们快些回去吧……”
……
夜,已经很深。
上京城里,虽然取消了宵禁,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可数的。
一个身形颀长,穿着靛蓝色镶绣着金色流纹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流云纹锦带,那之上挂着一块淡黄色,晶莹润泽的玉佩,随着那男子如闲庭漫步般的走动,微微的来回晃动着。
那男子走到湖边,弯腰,轻轻地托起一盏淡粉色的小巧河灯。
几滴冰冷的湖水滴落。
男子身后立着的一个黑衣侍从忙上前几步,弯腰高举,恭谨的呈上一块洁白的锦帕。
那男子一手托着河灯,一手用那锦帕轻柔的拭去花灯瓣上的水泽,那虔诚认真的态度,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块不世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