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胡灵予五点刚过就睁开了眼睛。

    黄冲每天晨练闹钟设定在五点半,这会儿的中华田园犬还在自己床上打着小呼。夏日的天已亮,金色晨曦洒下一片温热。

    胡灵予蹑手蹑脚下床,声响细微,不料黄冲还是醒了,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看看时间,疑惑咕哝:“你咋起得这么早……”

    “不是起得早,是一夜都没睡踏实。”胡灵予歪着脑袋,有点无奈。

    “怎么了?”黄冲彻底清醒,担忧地坐起来。

    还能怎么,胡灵予又坐回床上,托腮叹口气:“从今天开始我也要跟着你一起训练了。”

    大黄乐:“不是昨天晚上就说好了吗。”

    就是说好了才让人头大啊。决心易下,恒心难守,一想到以后都要和自然醒无缘,世界都灰暗了。

    “别忘了上午大课你还要当众宣布考侦查系。”大黄在胡同学本就不明亮的前路里雪上加霜。

    胡灵予挑眉瞪他:“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怎么可能,”大黄把调侃当真了,立刻严肃起来,“我是高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改主意,但我昨天做梦都是咱俩一块儿训练!”

    他目光真挚,是对朋友全然交心的赤诚。

    “跟你开玩笑呢。”胡灵予收敛戏谑,声音软下来,“大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黄冲:“以后?”

    “就是说,如果我们两个真的都考上了,多半也是压着线吊车尾,”胡灵予说着假设,却混杂着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以后很可能我们每学期成绩都在班级垫底,一直被强势奚落,一直被嘲笑,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黄冲被问愣了:“我没想过这些……”

    “那就从现在开始想,”胡灵予认真看向友人,忍着心疼,说着最刺耳的话,“如果考上侦查系的代价是被排挤、被孤立、自信心被摧毁、人际关系全搞砸,你还会考吗?”

    黄冲沉默了。

    良久,他郑重而坚定地点头:“我会。”

    人们总是用付出与收益来衡量一件事值不值得做,可在追梦者眼中,梦想本身便是义无反顾。

    六月的风从半开的窗扇进来,暖融融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