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余乐连尾音都颤，不敢置信瞪着他，“你现在讲这些是为了让我难堪？绝交都绝交了你
就不能让我走的体面点？”
“可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不会睁眼。”
陌梓川看着她眼眸半晌，手心抬上，覆盖住那双过分勾人的眼，指尖轻轻搭在她脸上。
“那天我才刚把你从死神手边抢回来，我不知道我睁眼又会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压力。”
“我不敢冒这个险。”陌梓川感受到手心里对方眼尾的湿润，轻叹了口气，“我怕你又冲动，怕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会不会赶不上。”
余乐咬了下唇，拼命在对方覆过的黑暗中张大双眼，不让眼眶的酸涩泛滥开来。
雨水漫过黑夜，路边的凤凰木被风摇曳作响，对方一点温润的体温，透过他搭在自己眼皮的掌心扩散。
“一直没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也是怕你冲动。”青年低头看着她，嗓音带上片刻倦哑，“那天就要失去你的感觉，哥哥不想经历第二次。”
掌心的湿润弥漫开来。
女孩平直的肩有些发颤，像是强忍着频率不高，垂在身侧纤细的手攥成拳，指节捏得发白。
“你以为，活下去就是什么好事？”
余乐的眼睫轻划过他的掌心，又什么顺着掌心的缝隙落下，“你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吗？过这种日子给你你想要吗？”
“不是活着就好的，”余乐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希望的，不是你的一句“别冲动”就能打消一个人对生活的绝望的，有些人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他半举起的手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对方留下湿润的触觉还残留在掌心，而小姑娘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嗓音清脆又开口。
“不想再被何倦追债似的骚扰，不想再每天胆战心惊的想余常今天有没有死。”那女孩说，“不想再每天一睁眼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不想再面对没有人爱我的现实。”
“自杀的人总有自己的理由的，总有人是真的想离开的。”余乐抹了抹脸，“哥你不会懂，我那会儿真的想的很清楚，我本来就没什么擅长和志向，活在这世界上除了浪费一些氧气以外我什么贡献都做不了。”
“我喜欢的人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我的父母也不爱我，我的弟弟还被我的发小害的半死不活。”余乐憋了会儿眼泪，抬起头，“我不是什么悲观消极的人，我也不抑郁，我那会儿就是真的觉得没盼头了，我觉得再走下去没意义，我真的不想再活。”
“这世界对我不好，我没必要对它恋恋不舍的。”
“当时是你让我觉得还能坚持一下，现在也是一样，”余乐看向他，“你劝我别冲动，你总得拿出点什么让我觉得值得活下去吧？你能给我什么让我觉得活在这破烂世界上其实挺好？”
陌梓川无言看着她，像是看着落水却并不呼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