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是B城酒吧一条街最清净的时候。街道上寂静无声,只有风卷着树叶刮过,保洁员打着哈欠从里屋走出来,先把大门打开了。她今天上午要回老家,故而早起了两个小时过来打扫。现在的室内只有晨光照亮,满地都是小彩带,阿姨扫了半圈,又去打扫桌上的酒瓶,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吧台前,脸色很差。
这里的早上向来空无一人,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把阿姨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上前喊了一句:“小伙子?”
年轻人闻声扭过头来。
“你是昨晚住这里了吧?现在酒吧不营业,起床了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上班。”
年轻人还带着喝醉后的迟钝,很久后才点点头,低声说了谢谢。他往屋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请问在哪里结账?”
“你说住宿的账?那是要入住前结的,早上这里都没人,你回去问问朋友吧。”
年轻人揉了揉额头,再次道了谢,出门站在路边打车。
早上的风还有点凉,晨光从街尽头射过来,炫目的阳光把江怀游视线搅得一片混乱,像是处于另一个世界。江怀游裹着满是酒气的西装,腿上的裤子寒风中扑瑟,他垂着眼睛看向地面,拼命捕捉昨晚的蛛丝马迹。
想了很久,江怀游仰头轻叹,没有用。他喝断片了。几杯小酒把他的记忆全盘扔进了黑夜,只记得早上他一丝不挂地在陌生情趣房醒来,看到床和旁边的玻璃窗上还流着乳白的精液时脑子里轰的一响。他急忙收回大张的腿,感受到后穴被开拓过的酸软,江怀游记得这个感觉,他知道自己自慰过了。
全身都是酸痛的,江怀游撑着床坐起身,又被满腔的道具填满了视野。早晨的微光在各种塑胶或金属的材质上折射出流畅的光,艳红的颜色像是被使用过度后的熟红,江怀游冒出这个不恰当的比喻后就迅速红了脸,他翻开凌乱的床铺,没有看到使用后的道具,才从椅子和地上捡来衣服,抖着手一件件穿上。
他昨晚喝醉了,应该是被艾旬南送来了这间房。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房间?是自己强迫要选的吗?艾旬南也看到、这些东西了吗?
江怀游平日里没少看过小道具的购物链接,再加上酒精总会让人暴露本性,他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当着艾旬南的面这样做了,江怀游只想就此了断一生。
他抱着最后一丝力气,撑着身体走到卫生间,紧接着就看到马桶前地面上的一抹白渍。白渍呈喷射状,不多但是浓郁,放肆地在地砖上落着,马桶盖上还有不明液体干涸过的痕迹。
……他射了两次?!
江怀游的腿想要逃跑,但大脑告诉他还不能走。这里有太多痕迹需要被毁尸灭迹,江怀游以最快的速度擦洗了地面和玻璃,又和床上的痕迹鏖战,但精液再怎么擦拭也只会让湿痕越来越大,最后只能往上泼了点水欲盖弥彰。
收拾好一切,江怀游头也不抬地冲出了房间。
“操操操,你这时候想起来我了?你叫我去给你救场,结果到地方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真当着艾旬南的面和alpha舌吻去了?”
江怀游狼狈地举着电话,把声音调小了一点:“你小声点……”
本就一肚子气的言真更加大声地怒喊:“小个屁!操!”
“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昨晚我喝醉了,没听到你的电话……”江怀游闭着眼睛解释,“艾总监把我送到酒吧临时房间就走了,我一直睡到刚才。”
言真一点不信:“上次聊天你还说再也不会在工作期间喝酒,这么快就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