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进了片场的那一刻起，程盏就发现今天的梁云川除了最初的点头示意之外，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过话。
他很黏自己。程盏想。
程盏看着坐在床上，微微垂着眼睫的梁云川，觉得对方周身的气息全然变了样。
拘谨、局促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紧张。
他们的镜头补了一半，苏沅说梁云川的眼神太黏人了，不合适。
梁云川还是坐在那儿，没吭声，只是稍稍挪动了些许距离，和程盏近了一点。他忍不住要去握程盏的手，将脸贴在程盏的身上，苏沅却不允许戏中的薛潮做出这种过分依恋的神情。
依恋？为什么会是依恋？
程盏慢吞吞地想，拍摄再次开始时，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那是看情人的眼神。
那是岁春看向他心中的恋人薛潮才会展露的神情。
梁云川再次俯身压下来时，将程盏的手抓得很紧，皮肤上传来短暂的刺痛感。他轻轻“嘶”了一声，就见梁云川脸上有一瞬间的停滞，手腕处传来的禁锢感渐渐变小。
对方的攻/势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忽然，程盏感到自己的耳垂一热。
对方竟是在一下一下舔舐着他的耳垂，牙尖稍稍咬住，不痛，却令人心中异样之感丛生。
这次的拍摄还算顺利，下了戏之后梁云川仍过来牵他的手，程盏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前辈，我还要回化妆间照顾小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梁云川的眼睛，看着他的鼻梁和嘴唇，心中一阵发热。
梁云川微蓝的瞳孔折射着无机质的冷光，窗外应时开始落下雪来，铅灰色的天空无声无息地落了漫天的鹅毛大雪，程盏朝窗外瞧了一眼，那雪冰冷得像面前人的眼。
对方又来握自己捏成拳的手，语气着急起来：“小盏…看我……不要，找别人……”
他语气里那种溺死人的黏人又出来了，程盏终于想起刚刚在戏中，对方俯身贴在自己耳边喊得含含糊糊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是“小盏，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