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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猫儿观村,一座木房子的地下室内。
斯仁和叶阳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有了力气,斯仁将齐贵拎起挂在横梁上,叶阳则拿着一把尖刀在石头上来回的磨,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枭龙、狼霸、阿拉太、章船、柳甲五人则戴着面具围在齐贵身边,满室阴森恐怖的气氛。
齐贵一看这阵势,吓得腿软筋麻,浑身打颤,心里胡乱猜想着:“他们要活刮我?或是剥我的皮?莫非放干身的血?还是要开膛破肚挖我心肝?”齐贵越想越恐。
这栋房子是段七和金子奉唐海之命租来的,房子地处猫儿观村最边缘的半山坡上,离其他人家相距三四里路,房东一家都在夷陵做买卖,因此空着没人住,段七和金子选中这房子,正适合众人隐蔽。
唐海让秋光和唐喜在屋外隐蔽处观察外面情形,自己带着山勇、世安、段七、金子戴上面具缓步来到齐贵面前,叶阳见唐海来了,问道:“大哥,都准备好了,动手吧?”
唐海并不答话,而是围绕齐贵转了一圈,齐贵也看出唐海乃众魔之首,连声哀求:“好汉要金要银尽管开口,但求饶小人一命。”
唐海冷笑道:“你不是佛子吗?听说你有五百罗汉护体,我想试试你的五百罗汉有多厉害。”
齐贵慌忙道:“哪里有五百罗汉护体,那都是骗人的,我只不过是个凡人,求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大佛国的事吗?”唐海慢悠悠地开出了条件。
齐贵连忙回道:“愿意,愿意,好汉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唐海朝斯仁摆摆手道:“先放下来,如果他不说真话再吊起来剥皮。”
斯仁答道:“好嘞!”麻利地将齐贵放下,解开绑扎在他身上的绳索,再将其按坐在一张凳上。唐海在齐贵对面坐下,告诫道:“你要是有半句虚假之词,休怪我兄弟几个毒辣。”
叶阳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在齐贵脸上比划了一下,齐贵惊悚万分,诚惶诚恐地道:“齐贵绝不敢有半句虚话。”
唐海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好吧,先说说你是哪里人,如何当上佛子的。”
齐贵似乎陷于深沉地回忆中,仰头上望,叹了口气,慢慢述说起自己的传奇经历来。
齐贵原是广西玉林人,三岁丧父,五岁随母改嫁远赴山东潍坊,继父家世代行医,在市镇上开有药铺,齐贵自小就在药铺里忙碌,慢慢地对药材有了浓厚的兴趣。继父见其好学,就教齐贵识药、辨药、煎药、把脉、开方子,十余年后,齐贵竟然精通医学药理,在药铺里能独当一面了。
有一次继父为病人看病开药,一老人发热、头疼,继父诊断为风热病,开了个药方让齐贵抓药,一直站在旁边看继父诊断的齐贵没有接药方,而是提醒道:“爹,这位老爷爷患的不是风热病,是风寒病,风热与风寒症状相似,极难区分,但有两点不同,风热病有汗,鼻塞流黄涕,而风寒病无汗,鼻塞流清涕,这位老爷爷浑身无汗,鼻流清涕,因而得的是风寒而非风热。”继父听了大惊,仔细复查老人的病症,果然是风寒病,不得已重新开了个药方让齐贵抓药。齐贵接过药方一看,依旧不动,又道:“爹,一般的病人用这药方自然药到病除,但是这位老爷爷年近八旬,不适宜用甘草、胖大海、决明子,孩儿以为应该换成荆芥、防风、柴胡、前胡、白芷、川芎。”继父听后想了想,觉得齐贵说得很对,遂让齐贵开药,齐贵按照自己的药方给老人抓药,老人服用后很快康复了。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潍坊,许多病人慕名前来找齐贵看病开药,一时生意火爆,门庭若市。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继父去世,因齐贵没有官府颁发的行医批文,只得关了药店,抛下老母远走他乡,做了个行脚郎中。一日来到西安府,因给病人治病,引起西安城内官府医馆的不满,众大夫将齐贵告上长安县衙,恰巧西北边关战事紧张,长安县令见齐贵年轻力壮,遂小题大作,将他杖打二十板,发配酒泉戌边。就这样,穷困潦倒的齐贵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名囚徒。
到了西北边陲,因齐贵医术精湛,受到指挥佥事特别看重,留在军中专为官兵治伤,时间一久,获得自由出入军营的权利,甚至上街买药也任其自如,如此一晃就是三年。齐贵挂念母亲,思乡心切,一日,趁出来买药的机会,携带买药的五两银子潜逃而走,步行二十多天到达凉州城外。齐贵因无官照路引,不敢擅自入城,又因用光了买药的银子,没有了回家的盘缠,无万般奈,只得在城外乡村里租了间破屋子,欲暂时给人做个帮工,待挣够了盘缠再启程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