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两人很快便听出二人脚步向这边走来,连虚弱不堪的倒地男子也听见二人言语间似是要进这城隍庙。
“不要命。”墨衣人轻语一声,向那执刀之人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几步跃到房梁之上。
执刀之人向墨衣人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他能完全隐蔽,不至被他人发现,又用蒲团将血迹一盖,点了被绑男人的穴,一手将刀架在他脖颈上,一手拉着他一同隐于房梁之上。
******
清风卷起残破的门帘,还未及落下,一双小手又再次将门帘打起,碧儿先迈入殿内,阿汝紧跟其后,二人紧张地四下望了望。
“有人吗?”碧儿轻声问道。
只有帷幔随风抛撒的声音回应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碧儿道“姑娘,我说没人吧。”
阿汝又四下瞧了瞧才松了口气,“我瞧着你的鞋子也湿了,可带旁的了?”
碧儿笑着坐在蒲团上“带了,既已经给姑娘带了,也不多这一双。”
阿汝解下外氅,坐在碧儿身旁,轻轻褪下白罗绣履,露出一双纤纤玉足,用帕子拭了拭脚背,又赶忙换上了新鞋。
碧儿晃着自己玉笋般的小脚“这里就是没有柴火,若能生个火,同姑娘在这里烤着火,看着雪景,也挺好。”
阿汝用手撑起脑袋,“我记得……幼时,但凡这样的雪天,爹爹必带着咱们到长街李家酒肆去打酒,再到这里,同那老道长下上整整一日的棋。那时这庙里一支白梅,隐在雪中,虽瞧不见,可幽香逼人。”
“姑娘又想念老爷了?”
“到了这里难免触景生情,何况,今日见到阿宁,长的已与爹爹有七八分相似。”
碧儿轻叹一声“姑娘,我也总想着老爷,可这两年来老爷的样貌竟渐渐模糊了,今日宁哥儿回来,我狠狠恍惚了一下。”
阿汝见她说的感怀,笑道“死丫头,还不将鞋袜穿上,我说呢,没有梅花香气便罢了,怎么隐隐有股异味呢。”
碧儿一听,撅起嘴来“姑娘,今日可别想我饶了你。”说着手脚并上和阿汝打闹起来。
直挠着痒痒将阿汝半推在地,才罢了手。
碧儿一边将鞋袜穿上,一边笑道“什么酒啊,棋啊,梅啊,我记不得,我只记得这城隍庙背面,有一家馄饨,皮薄馅厚,冬日里吃一碗真是太舒服了。”
“就记得吃。”阿汝嗔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