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远看算不上俊若神祗,背脊却挺得很直,只不过在目光触及到卫邱身上时,突然变得有了些许脆弱,而这脆弱在看到楚钰的手时又被完全收敛。
若是给他时机,卫邱相信他一定会迅猛出击,一口咬断楚钰的喉颈。
这样急躁而心绪不宁,苦口婆心劝诫他的楚钰是卫邱第一次见到,他知道楚钰的本意是为了自己。
可这样的郁信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变故之所以称之为变故,是因为它出现的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
有些是人可以承受的,有些是人不能承受的。
卫邱曾在现实中与禅师探讨。
禅师问他,“你能接受多少变故?”
卫邱平淡地说,“很多,因为我还算了无牵挂。”
他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也曾与死神并肩,总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能让他动摇了,从此形单影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在他心里,有了驻足的牵挂之后,一切都变了样,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始终无法平静的内心。
他甚至不敢去看郁信忧的眼睛。
时间像是静止了,楚钰没有松开箍紧他肩膀的手,卫邱也没有躲开。
郁信忧早已忍无可忍,按他往日作风与脾气性格,早就冲上来带走卫邱了,但他却有些畏缩,终于试探着向前走出一步时,就看到卫邱向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邱退后的那一步,击碎了他最后的倔强。
卫邱没有回答他,脑海中乱成一团,最多的就是那个画面。
那个郁信忧暴躁如雷,吼着让他去死的画面。
破碎的瓷片,猩红的鲜血,碎玻璃,还有带血的刀刃...
以及郁信忧因为疯狂而狰狞的脸,这一切都搅乱了卫邱的思绪,他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方向的旅客,濒临死亡的野兽,引以为豪的判断力在这一刻都失灵了。
就好像血液不会流动了,心跳也要停止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