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曲子从附近戏院中传来,却被店内酒客的喧嚣压下。
天气清朗的夜晚,总是热闹的。
伙计大声吆喝着“来了”,将一托盘吃食送上一张桌。
旋即,扭头望向窗口,那独自一人占着一张桌,单手撑着头,闭目酣睡的邋遢道人,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拍桌子:
“老道,你莫要太过分,占着桌子也就不说你了,前几天好歹还点酒,今儿这是来睡觉了是吧?你到底吃喝不吃?喝完了就出去。”
邋遢道人幽幽醒来,茫然道:“你说啥?”
伙计大怒,正要骂几句,忽而心中一悸,望着这道人的眼神,没来由的心慌,支吾起来。
“呵,年纪大了,打个盹,这就走了,不打扰你们做生意。”高瘦老道笑呵呵说着,伸手入怀,排出几枚大钱。
也不说什么,捻着颌下几根稀疏长须,慢悠悠下了楼,在伙计不解的目光中,汇入人群。
走了几步,才仿佛想起什么,忽而拦住一个路人,问道:
“陈记布行老板住在哪里?”
那路人猝然被拦,见是一老道,正要喝骂,忽而眼神茫然,仿佛中了离魂术,说了一个地方。
……
陈宅。
下午与余庆商定完毕后,齐平切换神魂回归,便没再出门,静心吐纳,恢复精神。
晚饭的时候,赵姨娘准备了一桌子菜,笑着跟他闲聊,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陈圆圆几次欲言又止,很想问下“武功”方面的事,但又怕娘亲骂,便憋着没敢问。
饭后,吃饱喝足的齐平转回厢房,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就摆放庭院中,火红灯笼下。
优哉游哉,喝茶望月,好不惬意,实则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不确定今夜是否会有人来,但的确做好了一夜不眠的准备。
唯一担心的是,若是有敌来袭,只怕会惊扰府中众人,但为了不露出马脚,也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