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主仆二人顿时傻了眼。
地上那滩水渍,被打翻的香熏炉,还有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
顾惜依倒吸一口凉气。
身边的阿玦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跪下了,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跪的时候,太子司卿池已然踱步进了内室。
跟着两个太监后拨开帘子站定,太子司卿池紧随其后,不急不缓,风度翩翩。
他身着红色通天冠服,金丝绣制的腾龙跃然于上,其旁是一只略小的凤凰,与之缠绵相伴,再旁是银丝勾勒的各种吉祥图案,繁多却不杂乱。
玉冠华服之下是一张俊美的脸,眼窝深邃,挺鼻薄唇,许是在屋外受了冻,鼻尖和脸颊稍稍泛红,却没一丝的媚态。
好看!
顾惜依暗暗感叹,可当她仔细再看时,却发觉司卿池的眼尾似乎在隐隐跳动。
糟糕,太子好像生气了。
几乎出于本能,顾惜依迅速将红纱放下,一个斜跨步冲到床边,摔坐在床上,双眼紧闭,活脱脱像只鹌鹑。
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司卿池一脸懵。
“参见太子。”阿玦行礼道。
司卿池自觉失态,正了正神色,瞥见阿玦手中的宝石玲珑杯,和地上那滩水渍,眼尾又是一跳,问:“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中并无愠意,可阿玦仍是身子一颤,立马请罪道:“奴婢该……”话说一半,发觉太子大喜之日说不得晦气字,她顿了顿,将头埋得更深,道,“请殿下责罚。”
坐回床上的顾惜依屏气凝神,可等了几秒,司卿池依旧未出声,屋内安静得可怕。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虽看不清司卿池的神情,但她仍能感受到周围压抑的低气压。
她缩了缩脖子,道:“那个,其实是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噎住,阿玦拿合卺酒给我顺一顺而已,你不要罚她。”
司卿池再次将目光移到床上那人,宽大的嫁衣下的人小巧精致,声音怯生生的,却说得无比坚定,颇有一番……嗯……慷慨就义的感觉。
他收敛好情绪,淡淡道:“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