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晚上可以吃肉,黄莺感觉整个人都要开心的冒泡泡了。

    心情一好,脚步也轻快了不少,穿着新鞋蹬起滑板来就是舒服。出了巷子,路过宋恩泽家时,黄莺鬼使神差的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谁知那人正凭窗而立,手上拿着一卷书,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宋恩泽最先不自在起来,轻咳了几下,拂了拂衣袖,把手背过去,带着几分骄傲对黄莺说:“你看什么?”

    本来沉浸在美色里的黄莺,听到这声音,猛的惊醒:真是呆子,怎么忘了这人是个超级毒舌。她赶紧晃晃自己的脑袋,讥诮的回答道:“哦?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宋恩泽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真正和他较过劲的,只有黄莺而已,所以面对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他还真是不是对手,偏偏又嘴贱的很,总想招惹她:“你这丫头,光天化日的偷看外男,真是不守妇道。”

    “妇道?”黄莺咋舌道:“我要是守妇道,你早病死了。你这人面对救命恩人,毫无感激之情,真是没个读书人的样子。”

    “你……”宋恩泽深知她说的有理,又想到她的救命之恩自己好像确实还没报,心下也觉得这么说人家不大好,于是转口说到:“好,那你便说说,要我怎么报你这救命之恩?”说完顿了下,又说:“你上次带来的药用了多少银钱,我给你。”

    黄莺这样抬着头和他说话实在是费劲,况且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回家吃肉,哪里想和他在这里周旋,于是夸张的说:“这可不是银钱能打发的,你那时候纵使有这么多银钱,怎么不见自己出去买药吃呢,何况还有我的鱼汤和泡菜……”说着故意为难的说:“这不是银钱的事,你且先记着,以后我有什么事要你帮忙的,你再还我就是了。”

    “好。”宋恩泽没有丝毫的犹豫,满口答应下来。他还想张口说什么的时候,见黄莺已经滑着板子走了好远,她滑的极快,身形飘逸,感觉倒真像是一只灵动的黄莺鸟。

    俗话说:没有什么苦闷是一顿烤肉解决不了的。

    回到厨房,正好郑大力也在,见黄莺买了满满一篓子的东西,也是吃惊,问道:“你这是买了啥?怎么才发了月钱就这样管不住?”

    黄莺笑嘻嘻的说:“大力叔,我这不是当了管事嘛,这些天又承蒙大家伙照顾,所以今儿晚上,我请大伙儿吃肉!”

    “吃肉?”六子一进门就听到这样振奋的消息,“吃啥肉?”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说:“今儿早上咱俩买得不是韭菜嘛,哪里有肉?”

    黄莺把篓子歇在厨房的案子上,一边把东西往外拿,一边说:“我刚出去买得呀,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吃羊肉!”

    郑大力自从心里装下春秀以来,就把黄莺当自己亲闺女看,看到她手头一有点钱,就开始胡吃海喝,忍不住想教训两句,还没张口,又听黄莺说:“今儿你和大力叔都去我们那偏院儿,咱在那儿搭个简易的炭火架,烤肉吃,可好?”

    “去你们偏院儿?”郑大力说,他犹豫的问:“那不是要和你娘他们一起吃?”

    “对呀!”黄莺部署着自己的伟大计划,说:“还有阿申,阿新他们呢,大伙儿都一起吃,热热闹闹的,多好!”话音刚落,就想起刚宋恩泽那毒舌怪说的‘不守妇道’的事来,又谨慎的问郑大力,说:“叔儿,那会不会忌讳男女大防什么的,不打妥当啊。”

    “那有什么不妥当的。”六子打断她道,“大家都是做工的,是一样的,我娘还经常在作坊里吃饭的,没啥。”

    郑大力也巴不得可以和春秀一起吃饭,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是这样,咱们做下人的,没这么多讲究。”丝毫不记得刚才想教训黄莺的想法了。

    三人麻利的收拾食材。

    那羊肉是两整只的羊后腿,郑大力本就是西北汉子,吃起烤肉来并不陌生,但是他们从来都是整只羊架在火上烤的,所以按照黄莺的要求切成半拇指见方的小块儿,还有串起来,他实在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