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静香看着手机拍下来的排名的照片,薄薄的唇掀开一角嘲讽的弧度,乌黑的眼珠里怒火几乎化作箭矢把所有能看到的人都射成筛子。
谁也别想让她承认她认识崔英道。
耶稣也不行!
静香冷笑着把崔英道的联系方式无情的按下了删除。
再你马德见!
课外活动时间结束,学生们已经开始稀稀拉拉的结伴回家,本就没多少人的校园更是显得冷清空旷。
地上铺满了瓷砖的教学楼倒映出凉意的光,走过去只有自己的皮鞋发出的愈发寂寥的声响。
静香把单肩背着的包拎到手里,同时把昂贵到几乎跟奢侈品牌一个价格的校服妥帖的整理无痕。
她停在理事长的门口,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装容,嗯,是整洁大方的。可以了,可以进去了。
这样郑重其事并不是静香因为郑迟淑的身份而刻意讨好,是静香观察下来发现郑迟淑理事长是个对仪容仪表有着严苛要求的偏执狂,她似乎极度厌烦不合规矩的穿搭。
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静香不想在细节上让郑迟淑对她挑出毛病,两个阶级之间本来就有壁垒,郑迟淑会天然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她,尽管静香并不觉得她比自己高贵到哪儿去,但是贫富悬殊太大导致的郑迟淑不可能用平等的眼光看她,郑迟淑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激起静香骨子里的倔强和强烈的胜负欲让她不愿在郑迟淑面前被品头论足。
内心骄傲自负的朴静香哪怕一次,都不想被人用菜市场挑白菜的口吻说道。
“理事长,我是朴静香。打扰了我要进来了。”她在门口提高声音,稍等了两秒才推门进去。
“您找我什么事?”她进了办公室以后规矩的站着,手里依旧拎着书包,没有自来熟的找椅子坐下。
果然,她的“恭顺”很得郑迟淑女士的心意,这位看起来严肃又古板的女士向静香释放了和蔼的善意,精明强势的五官都因为这个笑容而变得别扭生硬。
“随意点,坐吧。我让你过来是有事情通知你,不是批评你的。”郑迟淑说
她可真不适合做出这种温柔的表情,静香在心里想到。
她忽然觉得违背自己性格压制自己天性的理事长很可悲。她似乎能从郑迟淑的一个微笑里看透她的从前是如何在他人的干预下强制的修剪掉了她本来的枝桠,父母亲眷是如何用世俗的定义去把这个强大的女人改造的面目全非。潜移默化的、谆谆教诲的、还有似有若无的奚落和否定。
她是个被束缚在“女人”身份里的可怜的人,在拼命压制自己燃烧的野望和欲望。
郑迟淑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和她的心意。她的眼睛看过少女柔亮乌黑的头发,看过她不高但很挺翘的鼻梁,看过她得体的校服和扣到最上面的纽扣,就连皮鞋都亮的反光没有灰尘。她不会向那些轻浮的青春期少女一样穿着绣着花里胡哨花边的裤袜,郑迟淑认为只有脑袋空空的傻瓜才会每天只想着梳妆打扮。她很高兴朴静香不是那样的草包。
她太满意朴静香了,尤其是这次总排名出来以后,她看到成绩单就更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