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端茶过来的青黛更是手腕一抖,茶碗落地摔了个粉碎,裙角沾染了点点茶渍。
许长安听到动静,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焦急问:“怎么样,青黛?有没有烫伤?”
说着就要穿鞋上前去查看。
青黛连忙应声:“没有,没有烫伤,只是污了裙子。”
她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口,老天爷啊,她听到了什么?
知道她没事,许长安松一口气。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变故,她也不再重新回到床榻上了,而是干脆转到承志面前:“我方才所说之事,你觉得怎么样啊?”
而这短短的数息之间,承志心里已浮现过诸多念头。
他摇一摇头,认真拒绝:“你我兄妹,怎么能提嫁娶之事?这种玩笑,以后万万不要再提了。再者,我是男子,我怎么能嫁……嫁给你?”
“谁说男子不能嫁?入赘就可以啊。”许长安理直气壮,“至于兄妹,我娘可只生了我一个。只要你一天不入嗣许家,我们就一天算不得兄妹。”
她想了想,轻轻咬一咬唇,微微仰着头看他,声音极轻:“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两人离得很近,她只穿了一身烟灰色寝衣,衣衫宽大,显得她整个人格外纤瘦脆弱。
承志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一只手给攥住,不由地就想起那天她在金药堂的模样。
他唇线紧抿,眼眸垂下,不与她对视:“你,你好好养病,不要再乱说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我,我走了。”
承志哪敢再待?他胡乱拱一拱手,转身疾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而许长安轻啧一声,心想:这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好像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青黛收拾了残局换过衣裙后回来,见小姐只穿着寝衣,光脚踩着鞋子站在房内。
她将茶盏放下,轻声问:“小姐,您刚才都在说什么啊?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他都把你推下水了,你还想着嫁给他?”
许长安纠正:“不是嫁给他,是让他嫁给我。他嫁给我,就没法做我爹的儿子了。”
或许也不必真的招他为婿,只需要他能心甘情愿放弃做许家的嗣子就行。
青黛愣了愣神,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一会儿才道:“可是,他怎么可能愿意入赘啊?”
谁会放着少爷不做而去做个赘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