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落日将近,倦鸟归林,广道还没能见到第二个可以落脚的村庄。
周落也骑了一整天的驴儿,纵然武功再如何深厚,肚子也早已咕咕叫了起来。
广道昨夜本就没能休息好,早就开始东倒西歪,莫信便在路边寻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带,让广道将马车停在一旁,准备生火做饭。
此时太阳已落,林中昏暗不已,阿乖推着且星河在附近小走片刻,随后在火边帮且星河按压穴道,免得肌肉因长久不动而萎缩。
各有各的忙处,只有周落坐在一边无所事事,他肚子又在咕咕叫着,最后便笑眼望着阿乖:“小姑娘,鄙人实在腹中饥饿难耐,已有两日未能吃上一口东西,不知有没有什么能暂解两分饿意。”
莫信刚抓了几只兔子回来,闻言便道:“阿乖,小桃不是在临走前给你做了一袋糕饼,刚好给这位周公子垫垫肚子。”
广道生火的手一顿,阿乖也愣在原地,她回头看向且星河,他说道:“不想给就不给,那是你的东西。”
阿乖犹豫片刻,又听周落肚子咕咕叫唤,见他捂着肚子苦笑,这才去马车上取来了糕饼,分给周落一块。
此时天色昏暗,柴火也还没旺,周落接过阿乖递过来的糕饼,看模样有点像是中秋时候吃的小饼,他先是掂量一二,才说道:“这小饼,挺瓷实啊。”
莫信正在一旁处理兔肉,闻言回头说道:“你懂个屁,不瓷实怎么当干粮,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广道低下头去,没让周落看见他憋红的脸。
周落看着手中带着蜜香的小饼有些半信半疑,略有些疑虑:“小姑娘,你也是恶戮庄的人,这里面应该没下毒吧。”
周落见阿乖摇头,乖巧而真挚,便打算信阿乖一次,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蛊虫都吞了一条了,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周落将小饼送入口中,第一口咬下,只听“咔嗒”一声,周落将完好无损的糕饼从口中拿出,牙齿还有些麻痛。他向着莫信举起小饼:“你他娘的管这个叫瓷实?你怎么不管这个叫暗器?”
只听噗嗤一声,广道笑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阿乖也默默移开眼睛,两个小梨涡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发明显。
周落将小饼往地上一砸,只见地上多了一个小坑,小饼还完好无损:“我知道为什么不会有毒了,因为我毕竟只是肉-体凡胎,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哈哈哈……”
广道笑得更大声,几乎快要歪倒在地上。阿乖默默走向且星河,那双毫无阴霾的眼睛满是笑意,倒映火光便显得愈发晶亮。
周落无奈看着阿乖和广道,心想自己堂堂血衣楼的二把手,难道看起来就是这么个好相与的人?
莫信提着四只处理好的兔子过来,唇边也带着一抹笑意:“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能尝到我们恶戮庄顶尖的厨艺。”
等阿乖笑够了,她将且星河推到火堆旁边,从行囊中拿出不少调料,开始帮着烤兔子。随后她又拿出一个小铁锅,放入清水和米,再熬一锅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