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安陵容觉得西门吹雪是个冤大头、古怪臭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人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最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
她这么好看,男人却看都不仔细看,就那么不怜惜地将她扔在床上。
纵使被子软和,突兀地被人扔下去,也摔得她七荤八素、魂都飞出去了。
粉色的外衣因为这动作凌乱散开,安陵容趴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乖乖盖上被子。
四处都灰蒙蒙的,烛光微暗,安陵容抬眼看他,见他从高柜上拿下一把木琴,也不问她,就擅自用她刚做了一半的白色里衣轻轻拂去琴弦上的落灰。
又想到那是自己给他做的里衣,这才微微开怀,不生气了,甚至心里开始暗暗猜测他要做什么。
却见他伸手拨了拨琴弦,琴弦跳动,发出几声清音。
西门吹雪做事,向来从心,成亲是因为想成亲了,弹琴自然也是因为想弹琴了,而不是因为他爱琴。
美男、黑夜、古琴,如果一般人看了,一定会心口发烫,故生爱慕。
安陵容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她脑子不正常,她嫉妒西门吹雪。
她想,要是她也能生在这样的府邸,她也会弹琴的。
这样一想,竟又觉得两人还有些般配。
天生一对…甚至古怪人还吃了点亏。
安陵容闭眼,懒得理这个假人,刚上过她,现在在这里谈什么破琴。
第二天却听连翘说西门吹雪出门杀人去了。
霎时,安陵容脑子空空,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一时害怕她儿子还没生出来,他就这么死了;又怕他出门一趟,再带回一个漂亮姑娘。
要是那新来的姑娘,比她美、比她聪明,那她该怎么办?
“庄主说这次去的是西藏死海湖,追杀的人叫顾一飞。”木梳在乌发间穿梭,连翘替她捡了镶玉的金钿,小心插在绾好的发髻间。听见她的询问,随口回道。
庄主出门杀人,再正常不过了。
元月初一赶去西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