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几句虞洛玄也就失去了兴趣,毕竟这官船和战船不同,对这大江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况且大江之上可不全是一马平川,行船第七天进入庙峡就出了状况。
大江之上出现了数道粗如小水缸一般的巨大锁链,这些铁链上还有小铁链垂下,铁链之上有着三棱尖刺,将这处不算宽的江面给封锁了。
按理说平时这横江铁索应该是沉在水下的,此刻拉出来封锁航道显然是刻意而为!
老管事一脸的茫然,这样无缘无故的封锁航道截住官船还是头一回遇到,至少也应该给官船一些脸面,哪怕是那些大黎水军也要给官面上的人三分薄面,这横江铁索一出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留啊……
“管事!这种情况常有么?我是说这铁锁横江……”虞洛玄面色如常的问道。
“公子!小老儿行船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啊!按理说这东西是对付艨艟和楼船等战船的,不知怎的突然出现,莫不是胡人的水军要来啦?”老管事疑惑的说道。
“公子恐怕是遇到了麻烦啊!”此时赵昊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看到这横江铁索略一思索便是心中了然。
这其中的门道他是很清楚的,这是下马威!如果在此处下船距离金陵还有至少两千里的路!而且水网密布也算不上好走,最重要是虞王府绕路而行失了颜面。
“此去不远便是江陵地界,镇守江陵的太守乃是张氏族人,而张氏有一位嫡出女恰恰是宫中的贵妃……”赵昊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说道。
“呵呵!恐怕那贵妃所出之女就是我那儒冠父亲在金陵的平妻吧?这铁锁横江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上岸就是落了大虞的颜面,而且这一路恐怕也要面对诸多莫名的截杀,如果我死在荒郊野外,金陵那边也就落了个干净!到时候用不了多久大虞也就成了大黎的囊中物,平添了几千里的疆土,外加好大的名声……”虞洛玄的嘴角挂着冷笑。
“呵呵,那倒未必,不过落你的面子却是真的,如今的金陵哪有你想的那般血勇,若是大虞怒而南下,大黎是挡不住的!与其说张氏想要杀你,不如说是为自己孩子壮声威,也好和你唱个对台戏,金陵从不以刀剑见长,而是权谋!”赵昊指点般的说道。
“可若是换了我必然会那么做!不然这铁锁横江这出好戏就没什么看头了!更像是赌气!管事!若是想要破这铁锁横江有什么办法啊?随便说来听听!”虞洛玄傲然说道。
“回公子,听水军的人说楼船装有刀首撞角,或许可以撞开,但是就怕水下还有暗桩,最稳妥的方式就是以军中熟悉大江,且水性绝伦的力士以车轮大斧斩断铁索!不过两边的弩箭和弓手又是大威胁,所以这拦江铁索最是难缠啊,硬破是不成的……”老管事说道。
破解这横江铁索撞就不必说了,那几乎是以楼船之安危换取,只要是脑子不抽筋不是死命令一般不会这么干,毕竟几根铁索远比不上楼船的价值。
至于斩断铁索的那些力士在前汉是有个名号的,那就是“横江力士”,可以说横江力士人人都是身手极高的武者,而且还要有极高的胆魄,若不是关键时刻,也舍不得这样的精锐去砍铁索,毕竟数量太稀有了,比之大虞的精锐铁骑也不差什么了,都是最为珍惜的力量……
“嗯!是有些门道!不过可惜这张氏族人倒是忘了我的师承了!传说当年达摩祖师以一芦苇便行走在大江之上,可以说是神仙中人,想来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是不可以用俗世的眼光看待,南国的朝堂果然是权谋大于武力,小子算是领教了。”虞洛玄解下自己的白虎皮披风,左手扶着轻鸿刀的刀鞘傲然看着那横江铁索,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自己的娘亲就是被这南国人的阴诡手段害的失踪十几年,一切的起因就是那儒冠父亲的妥协!哪怕当年有一面大虞战旗插在南岸,大黎都要跪下认错!可以说事关国祚尊严半步都退不得!
“阿柔!将两案上的弩手射杀!梁河、左修随我斩断铁索!”虞洛玄冷声命令道,三人精神一震,仿佛站在船头的不是虞洛玄,而是年轻时的虞北安!太像了!胆子大的敢吞天!
“我也去!”穆飞雪摘掉银枪上的布套上前说道,但被虞洛玄回头那冰冷的目光所震慑又退了回去,但握着银枪的手却是攥的发白。
“我们三人都是练刀的!你那银枪不适合劈斩!下次不要违背我的军令!你要是不能遵守就不要留在大虞!我怕将来没法和童渊师父交代!”虞洛玄冷声说完就飞身跳出了船头。
在前边的小船上借力之后就跳上了那横江铁索之上,顿时几声弩机的“嘎嘣”之声响起,几根粗如酒盅一般的精钢弩箭就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