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思抬起头,这才看到粗壮的丫杈上藏了个人影。
正是陈默。
不知道陈默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就带着这一袋热腾腾的食物,越过河涌,爬到树上,再翻过了土房后院这道墙,把它挂在了她房间窗外。
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董思思就在房间里,要不是他投了两次小石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默本来没打算露脸,但董思思喊他了,于是他又默默地、飞快地从树上爬了下来,站在树下,却没有走近窗边。
房间的窗口并不高,董思思双手一撑,腿一翻,就稳稳坐到了窗台上,朝陈默说了一声“过来”。
得到董思思的允许,陈默这才靠近了窗口,微微低着头,盯着地上的杂草。
男人长得高大魁梧,站到她跟前,一下子就挡住了月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影里。董思思坐在窗台上,比他矮了一大截,仰着脸说:“低着头干嘛?我丑到你了?”
陈默愣了一下,马上说:“不是。”
他犹豫了下,虽然抬起了头,但仍是不敢看她,眼观鼻鼻观心,耳根发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自在。
别人都说他长了一双狼眼,背地里叫他白眼狼,叫他煞星,他知道自己长得凶,不想吓到她。
董思思问:“退烧了?”
陈默点点头,说:“已经好了。”
董思思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我看看。”
陈默以为她要探自己的额头,于是配合地弯下腰。
谁知,他只感到眼前忽然一花,那张明艳娇俏的脸毫无预兆地放大,他脑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狼狈地往后退,仿佛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
董思思坐在窗台上,刚才搭着他的手臂借力,他这么一退,她差点被带倒,他眼疾手快地托住她。
他将她定稳后,马上就松了手。他有点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一想到刚才自己碰到她,连忙把手一背,藏到身后。
董思思差点摔下去,恼羞成怒地瞪着陈默:“你躲什么?”
陈默局促地站在一边,低着头不吭声,老实地挨着骂。大冷天的,他穿得单薄,弓着背,后背肌肉绷紧,像一头隐忍蓄势的孤狼。
董思思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明明自己没怎么着他,这情形搞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让她心里有点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