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往死人的屋子走了几步,在门边立定,血腥气从门里透到了屋外。她皱眉头道“大过年的死了人不吉利,峰儿你先出去,莫沾了晦气。”
岳峰想劝岳昭两句,但母亲发了话,只得听话的出了院子。
周夫人看了扶着门框的千叶一眼,绕过摔在门口的琵琶,舒展眉毛,端出一副威严神色进了屋里。
“你来干什么!”岳昭瞪着周夫人,眼里尽是恨意。
岳昭恨意之深,并不令周罄在意。
“我来收尸。”周夫人看了床上的尸体一眼,表情不变,眼神中却不自觉的透出几分怜悯。
“她身为妾室,不能入宗祠。”周夫人同岳昭说罢,吩咐了下人几句,便转身走了。
余下岳昭,沉默的守在母亲床前。
没入宗祠的人不能葬在家族的墓地里,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办丧事。
运气好点的,能有个好棺材,修个好坟头;运气差点的,草席一裹,找块荒地埋了,便算是入土为安。
“你先走吧,我在这里陪娘待一会儿。”岳昭紧握着母亲的手,垂着头,低声道,喉头有压低的哽咽声。
屋子里只有千叶和岳昭两个人,这话自然是对千叶说的。
千叶张了张口,想劝劝岳昭,可又觉得面对此情此景,言语单薄。
她抿了下嘴角,还是道“人走了,还请节哀吧。”
此刻的岳昭与平日里谦和的样子大相径庭,千叶担心他会想不开。
岳跪在床边,阴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紧握着母亲的手,和弯曲着仿佛失去力量的脊梁。
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千叶的话,只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千叶出了院门,还想让岳峰劝劝岳昭,毕竟他们是兄弟。
她出了院门四下里不见岳峰的身影,只留了个小厮候在门边。
这院子偏僻,千叶被小厮领着,拐了几个弯才走到大门。
路上千叶问小厮,岳峰去了哪里?小厮告诉她,岳峰被夫人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