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满满的迷惑:怎么会有这么贵的餐厅?
张崇邦瞥了瞥坐在餐桌对面低头看菜单的霍兆堂,与邱刚敖耳语:“点解就连溏心皮蛋酸姜都要88蚊一份?佢哋捞嘅系钻石汁啊?为什么就连溏心皮蛋酸姜也要88港元一份?他们拌的是钻石汁吗?”
邱刚敖被他说得忍俊不禁,深感贫富差距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这里的海鲜论克卖,80港元才能买到40克生蚝。要知道生蚝都是带壳称重的,一只生蚝的重量通常是半斤,也就是250克——500港元一只生蚝,买一打就要6000港元,抢银行都没这个赚得多。
霍兆堂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对此十分满意。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警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先给一点甜头,他们很快就会沉醉于穷奢极欲的快乐,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用这一套收买过许多人,上至高官,下至基层,失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次,他也有相当大的把握笼络这两位颇有前途的警官。
“霍生,呢间餐厅D嘢太贵了,其实唔使咁破费嘅。霍先生,这间餐厅的东西太贵了,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张崇邦并没有点菜,直接合上了菜单。
“张sir,唔使care?D钱噶。你哋救咗我,我使几多钱感谢你哋都系应该嘅。如果冇命,我有再多钱都冇用啊。不用在意钱,你们救了我,我花多少钱感谢你们都是应该的。如果没了命,我有再多钱也没用啊。”
邱刚敖默不作声地放下菜单,差点冷笑出声。要不是因为见识过霍兆堂的真面目,他真的会被这副伪善的模样欺骗。
“你们不点菜?”
霍兆堂见两人都没有点菜,便吩咐侍应生加菜:“那再点两个吧,要一份鹅掌鲜鲍角,一份椒盐九肚鱼。”
“霍生,真的不用这样……”邱刚敖觉得心烦,他不想欠霍兆堂的,哪怕只是一顿饭钱。
霍兆堂摆了摆手,完全不认为这家餐厅的价格有什么问题。
“别客气,就算你们不吃,我也要吃的。”
一顿饭下来,?张崇邦和邱刚敖都没怎么动筷子。这样昂贵奢侈的菜品,他们实在咽不下去,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享用。
不仅如此,福临门的服务生也很让他们头疼——不是招待不周的问题,而是太过周到了,周到得无微不至。
吃饭的时候,侍应生就站在他们旁边,随时准备上前服务。只要碟子里出现骨头,他就会立刻上去更换;杯中的茶水稍微少了一点,他就会马上过去添茶;就连端上来的汤盅,他都会帮忙揭开盖子,再把汤匙放进去。
一直被人紧盯着吃饭的感受实在令人窒息,尤其是警察这种高度敏锐的职业,更加难以忍受。
邱刚敖味同嚼蜡地吃着碗里的蟹肉,心道:也许像霍兆堂之类的有钱人非常享受这种服务,但是他完全接受不了。
倘若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那他宁愿一辈子当个普通人。
饭吃完了,霍兆堂就开始讲正事,先是对他们的营救表示了感谢,然后送上价格高昂的烟酒作为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