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黛摇头,遵照她的示意坐下:“殿下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总想着下午在北院书房那事。”李凤鸣屈腿,下巴轻抵在膝头。

    淳于黛轻笑:“殿下还没想通是哪点将淮王惹到气急?”

    “倒没想这个,”李凤鸣又薅发顶一把,烦躁躁的,“我就是不懂我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脑子一抽,想要故意去闹他呢?”

    东市那间小楼的屋主确有其人,提的条件也确实是那么个条件。

    但人家并没说非得是见萧明彻不可,更无轻佻消遣之意。

    屋主说的是,螺山大捷中的淮王和陈驰将军,或大名鼎鼎的廉贞将军,只要三者能见其一,让她有机会送杯酒表达欣赏与钦佩,那就成交。

    “夏人崇尚勇武,民风上就很敬重血性善战之将。若我好好与萧明彻说,他大约不会那么抵触反感。”李凤鸣越想越懊恼。

    淳于黛若有所悟:“殿下究竟是懊恼自己玩脱了,将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搞砸,还是懊恼自己无事生非,真将淮王惹急?”

    “两样都有吧?哎呀,我也分不清。”

    “殿下这症状,很像是对淮王见色起意了啊。”

    李凤鸣不服气地犟嘴:“胡说八道。他才像对我见色起意呢。早上还故意拿筷子招惹我!”

    当时淳于黛并不在场,所以她不太相信自家殿下的说辞。“筷子是凑巧吧?若淮王当真对您见色起意,那下午您在他跟前耍美人计,怎么没奏效?”

    “闭嘴,给我留点面子。”

    李凤鸣嘀嘀咕咕,心浮气躁地猛叹气。

    “你说我到底为什么要逗他?我明知道,就为帮我买栋小楼,让萧明彻纡尊降贵去与和陌生人吃饭,这要求对他来说是荒唐的。甚至算冒犯。”所以她进门时才会极力摆出诱哄讨好的嘴脸。

    老实说,她在自己亲爹面前都没那样谄媚过。可惜萧明彻不但不吃这套,还明显很反感。

    “早知道就不皮那一下了。”

    淳于黛闷声发笑:“您也知是自己皮?假如今日淮王找您帮忙,说他托人办件事,对方要您去陪着吃顿饭才行,那您怕是要将淮王的头给拧下来。”

    “这牛吹大了,我根本不是他对手。”李凤鸣被淳于黛描述的画面逗乐。

    笑归笑,她还是将话中的道理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