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春蚕吐尽一缕丝
中秋这一天,孔乙己从午间到夜晚,都赤身裸体,顾彩朝哪可能只看不摸呢?他是既远观又亵玩,根本就没有把孔乙己当成一朵莲花,没有那么尊尊重重的,半点不带有清雅的态度,中午当他吃喝完了,就搂抱住孔乙己,在他身上到处摸,孔乙己只觉得有许多虫爬在自己身体上,吓得激灵灵不住地打冷战,时节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已经不是很炎热,然而孔乙己却通身大汗,差一点便要屁滚尿流。
顾彩朝这半天就守着他,如同猫看守一只捉住的老鼠一般,片刻不肯放松,在他身上反复揉搓,孔乙己给他四处揉捏,极度惊吓之间,竟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肉仿佛给煮熟了,一整个人都要熟透,就好像那些在汤锅里煮开了的螃蟹一般。
给逼迫着在这邪魔手中泄了几次,孔乙己瘫软如泥,一双眼睛如痴如醉,简直都要吓傻了,他中午没吃饭,经过了这一番折磨,很是耗费精神,到了晚间饿得不行,虽然是难受,也只得吃饭,吃过了晚饭,顾彩朝还不肯罢休,搂着他又摸,还不住地追着亲嘴儿,孔乙己给他按在床上亲,听听外面过了二更,夜已经深了,自己从午间被脱光,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时辰过去,实在该穿衣服了,于是他便苦苦哀求:“顾少爷,给我一件衣服穿吧。”
顾彩朝笑道:“何必穿什么衣服?老先生就这样很好看,给布遮挡了就没趣了,而且也没了这种香气。”
孔乙己自然明白,一片肉香啊!自己在这床上,就是一大条给人吃的活肉,一动一动的,碰到哪里,哪里就有反应,身体乱动两手乱抓,反应十分强烈,绝不是那么木木的,所以便更让顾彩朝开心,这一个下午简直把自己揉搓得,身上都要冒起烟来,这便是“蓝田日暖玉生烟”么?然而自己真的是“沧海月明珠有泪”,把自己哭得哦,太惨了。
孔乙己这么多年是一心读圣贤书,多是经书之类,讲道德的,对于诗词不很在意,然而这时忽然把读过的诗都想了起来,只觉得写得太好了,简直戳中了自己的心窝。
这时见顾彩朝还是不肯给他衣服,孔乙己格外悲凉,哀嚎道:“相鼠有皮~~”
人而无仪啊,赤身露体大半天,比老鼠还不如。
孔乙己给顾彩朝强抱在怀里,那淫贼两只手又在他身上四处摸了好一阵,见他哭得实在凄惨,痛断肝肠一般,这才终于大发慈悲,赶在三更天梆子响的时候,将衣服重新给他披在身上。
孔乙己得了衣服穿,简直是“如蒙大赦”,手上忙乱着就将袖子套上了,又颤颤巍巍地将裤子也穿上,这才坐在那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就是“人要脸树要皮”啊,人倘若是没了衣服,就好像树没了皮,赤身裸体不但是有如禽兽,而且那皮肉真的火辣辣地疼啊,真仿佛生生揭去自己身上一层皮一般,只为这个没有皮,也能要了自己的命,比方那槐树榆树,倘若剥去了树皮,哪里还能得活么,很快就叶黄枝落,变成一棵死树。
由此便可见顾彩朝是多么的狠毒,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一个端正守礼的人,剥了衣服就等同要了自己的命,他还是要这么干,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而且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将自己从正午到半夜地戏弄,自己全身每处皮肉都给他摸了个遍,简直连指甲盖大的地方都没有错过的,一点一点细细地搓,如同自己身上贴了银箔,摸了能捞钱一般。
猫的爪子锋利啊,这么长的时间,他就把自己在他的爪子底下翻过来弄过去,那如同钢钩一般的利爪就抓得自己身上血丝糊拉的,虽然其实没有破皮,连一条血丝都没有,然而孔乙己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一块块皮肉都是给割裂的,就好像冰裂纹的盘子一样,今朝顾彩朝拿来装螃蟹的,就是这种雪白带冰纹的盘子,自己偷眼看到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孔乙己遭受了这样的震动,当天晚上又是好一阵揪心挠肝,躺在那里大瞪着两只眼,就是睡不着,顾彩朝这时已经回房了,孔乙己一个人仿佛很安全地在床上躺着,然而他却总觉得那狂徒的两只手还在自己身上摸,那有毒的掌心紧紧地贴在自己皮肉上,火辣辣的,是先天胎里带的热毒,那毒素从顾彩朝手里,都传到自己身上了,把自己的肉熏烤得一片一片的红,就好像给毒蚂蚁咬了一般。
孔乙己极度惊恐之下,昏头昏脑地想,这顾彩朝也不知是什么毒物变成的,毒性忒大,自己给他用毒药这么熬着,眼看毒性渐深,早晚便要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好像喝了鹤顶红一般。
一想到要死要死,孔乙己就格外地害怕,顾彩朝此时虽然不在他身边,然而他脑中不住地在想,那恐怖的震荡反而加倍扩大,格外强烈,孔乙己仿佛陷入一个摆脱不去的漩涡,直刺激得他浑身一个劲儿地颤抖,就这么煎熬着,一直到了后半夜,这才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八月十六,挂了两个黑眼圈对着顾彩朝。
可恨那顾彩朝,见孔乙己显然昨晚没有睡好,眼眶青青的,不但不体恤,竟然还觉得有趣:“老先生昨天晚上给鬼掐了么?两个眼圈儿青黑青黑。”
孔乙己含着两包泪望着他,可不就是你么,人离了这里,那吓人的劲头也还留着,在这里折磨人。
从这以后,顾彩朝愈发的没了顾忌,三天两日就将孔乙己搂在怀里,解开他的裤子,强逼着要摸那里,孔乙己若有不从,顾彩朝便威吓他:“我如今不过是想要摸摸,你就推三阻四,倘若惹恼了我,将你全身衣服剥下来,就如同中秋那天一般,少不得还是要依了我。”
于是孔乙己便愈发的不敢动,从前还只是因为怕弄歪了腿骨,如今顾忌的又加了一条,就是怕顾彩朝再脱去自己的衣裳,倘若惹发了这恶少的性子,他逞起凶来,又要将自己扒个干净,自己这一张老脸可该往哪里放?眼前虽然是给他摸着那处,好歹身上衣服还穿着,能遮些羞耻。
孔乙己如今是看清了顾彩朝,这家伙歹毒得很,旁人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旁人做不出的,他都做得出,所以此时他虽然已是极其淫邪,自己也不好太过抗拒,否则他还可以更过分。